这猎户孤身一人,父母早些年死于瘟疫,平时就靠捕猎为生,家里挂了不少风干的猎物。

很少有人花钱买,大多是用别的粮食和菜交换。

猎户因为受村霸欺压,就住到远离村子的地方,位于距离沉默岭东面不远的山脚下。

沉默岭外的大火没有烧到这里,猎户知道那种火势必然有没逃出来的野兽,大多会被烧焦,却也会有烧伤跑出来火区的现成便宜,不料碰见一头鹰……

于是这猎户没有了然后,丁文却从鹰又变回了人。

丁文不想在这里当猎户,但这人太弱了,他觉得至少得练出星图,才能出去。

外面的世界还没看到,却已经给了丁文很复杂、很危险的印象。

‘等我练出星图,到村里替你讨回公道,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丁文还是有些歉疚的,愿意为这猎户做点什么。

屋里食物现成的,丁文每日只管练功。

沉默岭少年的心决之厉害超乎他想象,星能积累的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他自幼修炼的心决能比。

丁文从小练的是剑,猎户这里没有剑,他就用木剑,招式及应用变化对他来说,早就刻进了灵魂里,需要锻炼的是猎户的肌体。

许多动作他以前可以随手施展出来,而猎户的肌体支撑不起那么大的力量变化,也不具备那么灵快的动作反应。

丁文自幼练的叫红渊决,真正的绝技说起来就两招,练起来却非常难,因为招式的基础取决于看似普通的基础动作,自身的实力越强,招式的威力也越强。

凭猎户的底子,丁文不敢指望短期内能练出红渊决的全部招式,但求练出星图能使出三招即可。

村里没人过来,猎户只有换东西才去村子里,丁文练功倒是清静。

只是这般每日苦练,越练丁文越觉得郁闷。

他苦练十几年了,好不容易小成下山,现在重头再来一次?

‘如果是被厉害点的人杀死就好了……’这念头刚浮起来就被丁文自行否定。‘这就是夺体,情非得已无法可想,存心这么做不就成了玄女那样的恶毒坏人了!’

丁文想起玄女、以及追杀玄女的那群人就憎恶,即便没有他师父的教导,也绝不想变成那种人。

于是,继续咬牙苦练。

这么一晃三个月过去,这天丁文感觉到体内一处处星位全都充盈了彩光,内视查看就如星空图那般奇妙。

星图是修行者的基础境界,也就是能储备和运用星能,进入这道门,才能谈论运用绝技的后话。

练出了星图,猎户储备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丁文不做逗留,收拾了出发去村里。

‘先替你讨还公道!’丁文一直记着这猎户遭遇的不公,进了村也不觉得陌生,猎户对村庄的熟悉,就成了丁文的熟悉,只是这种熟悉又隔了一层纱似得,总不似丁文自己原有的记忆那么亲切。

于是,猎户记忆里怨恨的人,丁文看来只是第三者立场上好坏喜恶的评价准则,而没有那种切身入骨的恨意。

一片田地里不见有忙碌的身影,丁文径直进了片地,随意摘成熟的菠菜丢进背筐。

摘了一会,终于有个身影飞跑着过来。

丁文就等着有人发现,因为这片田地本属于猎户,却被村里人各种手段霸占,把他逼走。

丁文当然不准备在这里扎根生活,却不准备便宜了欺压猎户的主谋。

来的是个女人,丁文边摘菠菜边招呼说:“哟,二嫂。”

那女人肤色黑黄,看清是猎户时目光就变的有些复杂,这时打量着他,叹了口气说:“村里正好有事,人都在场子里。你缺什么吃的赶紧多摘些,快点回去别让他们给碰见了。”

那女人说着,麻溜的弯腰帮忙摘了起来,边自朝村里看。

这片菜地如今是她家的,猎户记忆里跟二嫂交集不多,丁文也没料到会有这状况。

“我摘的是你家菜地呢二嫂,你不喊人来赶我,还帮忙?”丁文不怕人凶他,眼下这状况让他怎么按计划找碴啊?

那女人自顾弯腰摘菜,忙里偷闲也只顾得往村里看,唯恐有人看见,嘴里说着:“地是你的地,我也知道家里那口子不对,但你知道老大的脾气,我家那口子本来也不图你的地,但他哥发了话他敢说不?我一个女人家更说不上话,你往后真缺吃的说一声,我送村子外头给你。你这要让人瞧见了,老大哪能罢休?他早就说你留着是祸害,我家那口子说你不敢生事,又说还指望你弄点野物换换胃口,老大才没找你麻烦,你说你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么……”

那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听的丁文一阵郁闷,这情形他的计划必须调整了。

那女人帮忙摘了许多,然后就忙着催他说:“快回去吧!村里最近忙,仙派的人在这铸剑,我得赶紧回厨房。”

“二嫂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女人自然不会料到丁文是来找事的,心急火燎的回去忙了,丁文背着满筐菠菜径直去了村子广场。

玄女曾经说过,沉默岭以东的万里之地都是大晴仙派的地方。

丁文去到广场,村里人都以为他拿猎物来换菜,不见他拿猎物却见背了菜,就以为已经跟厨房换好了,也就没人搭理他,自管忙乎。

搬桌子的,搬椅子的,还有把洗干净的布往广场地上铺的,摆碗筷倒酒的,端菜端汤的……

一村子的人忙乎着招待的,只有八个大晴派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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