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盯着屏幕上的消息,使劲地眨眼,抬起手背贴住脸颊,果然又有点烫了。她快速给秦子衿回复:[我明白了!]

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

她剥开糖纸,含在嘴里叼着吃,坐在电脑前快速地把论文三稿发给导师。高兴得直哼哼。

发完,合起电脑。

傅景洗完澡,非常听话地上床睡觉了。

“……”

刚入眠,连续不断地做起梦来。

是她之前在酒吧坐着,白日梦见过的那个画面,继续进行——

傅景不当心把茶倒在了纸上。

抄了大半时辰的佛经,却因这一点茶渍全部作废,须得重头来过。满纸小字娟丽清秀,那人仿的是傅景的字迹。

原是在替她捉刀。

傅景瞧见那人神色平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干脆放下茶壶在她身边坐好,明目张胆地问:“我害你白抄那么久不生气吗?他们都说,你这人是脾气顶顶坏的,表面上对我好,实则心里恨我恨得要命,指不定在想怎么杀了我呢。”

她闻言怔愣,只是笑,“那娇娇怎么想?”

“不知道,”傅景快快地回答,“不过我觉得你至少是舍不得弄死我的,顶多日后得势,一脚速速把我踹开罢了。”

“……心中真就这么想的?”

傅景点头干脆:“嗯!”

她又笑了下,摇摇头似根本不在意的样子。顿几秒,却忽然抬手去拧她鼻尖,语气忍不住嗔恼,“可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彼时桂花初绽,天下尽秋。

这个坊间传闻里最最心肠歹毒的女人,在小郡主面前仿佛只有风雅温柔的神情。永远是体贴纵容,无奈宠溺的。

年长九岁,她几乎一手将她养大。

相依为命里真就宠了她一世。

后来满城寒冬。

山寺庙里,青烟缭绕不绝。

傅景俯身跪拜在佛前,眉目低垂,万分虔诚地说:“若有来世,请不要让她记得我,一丝一毫也不要。我会去找她的,换我来……”

翌日天亮,闹钟声响起来。

傅景头晕目眩的,几乎怀疑自己这整晚根本没睡着,皱眉摸到手机。腰酸背疼像半夜掉到了地板上似的。

她直起身按掉闹钟,艰难地起床。

记得自己连续不断在做梦。

回想梦到了什么,却只勉强出现一抹朦朦胧胧的影子。

进卫生间,傅景迷迷糊糊地刷着牙,抬起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纸白,眼眸无神,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就特别像是一个学物理的。

“……”

关于梦,她似乎还依稀记起一句谁的话:“只愿郡主能够平安喜乐,一世顺遂……臣何曾惧怕过千刀万剐,遗臭万年。”

她能感受到,说话人那种浅淡温柔的语气,和看似柔美温情的体贴外表下至死不曾变过的桀骜不逊。

不知道为什么梦那么真实。

傅景吐掉满嘴的泡泡,匆匆用清水抹脸,洗漱完毕,有气无力地走到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饭。

她忽然好想见到顾青瓷。

明明才起床,明明昨晚才见。就是好想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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