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想着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已经觉得不妥了,办法总能再想的,你就不怕他黏上你吗?”
市郊别墅的书房,房门紧闭,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站在书桌前,说话的语气却不怎么客气。
“现在好不容易东西到手了,我都怕你甩不掉,你倒好,上赶着往跟前凑?深怕他发现不了呢?”
书桌后的红木圈椅上坐着一个年龄气质都与这间书房极不相符的少年,他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双手抵着前额看不见脸。
“肖笃——”
坐着的少年抬头,露出一张几乎完美的帅气侧脸;他音色清亮,却一开口却被西装男子打断了。
“打住!肖笃,肖笃的,一股医院消毒水味,晦气!”他轻轻叹了口气,“肖飒,你这辈子都要姓肖了,但我还有机会做我自己。”
“是,沈笃,我错了——”肖飒无奈地笑笑,“叫了十几年,猛地一下改不过来。”
书房之内一时陷入沉默。
“沈笃。”肖飒良久后才开口,“名字改了,怎么胆子也跟着小了。”
“DNA亲子鉴定的证书和老头的遗嘱都经过公证了,其他手续也都在办;肖家那群吸血鬼就算再想作妖,又还能做什么呢?”
“老爷子一天没断气儿,这事就一天不算完;你没看老头最近以为自己找回了亲孙子,高兴得都能起来喝粥了?”沈笃双手撑在书桌上,“肖飒,你拼了这么多年,熬走了多少人才有今天——”
“你一直的小心谨慎去哪了?”他恼火地摇头,“我就说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招惹那个画画的。”
他们说的老爷子,就是现在还躺在个人加护病房里的肖震云,号称千亿上市公司的震云集团真正的创始人、掌舵人。
“我愿意的吗?”肖飒也恼火地皱了皱眉。
当初遇到邹允,他第二天就拿到头发走了,是鉴定中心人吹毛求疵,说什么鉴定样本必须是五根以上带毛囊的头发。
“你以为头发很容易拿?”他难得地把情绪写在了脸上,“你知道他被人搭一下肩膀都要烫着似的躲吗?”
“那你后来不也拿到了?”沈笃反问道:“为什么还要和别人睡啊?!”
肖飒像是被针扎着了,眉心不自然地抖了抖,“沈笃,我今年才二十一,有点正常男人的需求,不可以吗?”
“可以啊,太可以了!”沈笃大手一摊,“等老爷子咽气,不管之后的事怎么样,你明面儿上都是肖家唯一的小少爷,就算不喜欢女孩,想要什么样的小男孩没有啊?”
“夜场里最红的任你挑,瞧不上眼还可以去包几个小明星,怎么就非得是个那个小画家?”
肖飒闻言垂眸,连语气都跟着沉了下去,冷冷道:“我嫌脏。”
“那去学校里包个大学生啊——”沈笃不屑道:“便宜又省心。”
他想起之前在邹允家里意外碰见那次的场景。
那回明明是他跟肖飒的事情被撞破,临时要装外卖小哥的人也是他,可邹允却好像比他还局促,双肩颤抖地躲在门边。
“那个闷不啃声的木头样子到底好在哪儿了?”他愤愤地嘀咕着,“活儿好?”
肖飒双手合十,抵着下颚,良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沈笃。”
虽然只是两个字,沈笃却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他比肖飒年长几岁,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候他觉得他们比亲兄弟还亲,可大多数时候,没人比他更清楚,肖飒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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