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佛说,佛渡众人。

可惜了,我信道。

佛渡众人......渡不了我。

————

那姑娘用整个身子当引,绽放出血色烟花的时候,我正站在她落下地方的对面教学楼处。

她死了,当场丧命。

耳畔回荡着久久不绝的尖叫声,千言万语都汇成一个意思:

“啊!!!有人跳楼了!!!”

有好事的人不嫌事大,反倒挤在一团看起了热闹:

“说跳就跳,干脆啊!啧啧。”

“是啊,可比我上次看的那个好多了!上次的那大妈,说要跳楼还被人救了,耽误我去网吧的时间!”

......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讨论的主人公正坐在自己尸体上,迷茫地看着他们是种什么样子的感觉?

跳楼的女孩子脸上尽是迷茫,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不甚理解。

在我眼里,她右边的头颅已经凹陷了下去,白的红的混合在一起,流了她满身;双手都软软地垂在身侧,从小腿处断裂的骨头刺穿了她的膝盖,正朝我展露着白惨惨的骨面......

蓦地,她浑身抖了一下,竟直直向我这边望来。

我的手没控制住地痉挛了一下,掩饰性地移开了视线。

可她却不依不饶,也许是本能,她朝我扑了过来!

“你看得见我,你看得见我......”

在她即将要接触到我的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将我拉进他宽厚的胸膛。

“花花,怎么傻愣着。”

女孩在眼前消散了。

————

顾厌给我倒了杯水。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顾厌坐在我旁边,带着几分忧虑的眼神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每次我碰见你,你好像都是在这种事故现场。”

“讲道理,我总觉得你体质自带倒霉。”顾厌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也觉得。”抱着温热的搪瓷杯暖手,我还有些生理上的不适,“那姑娘,很惨。”

“可不是么。”顾厌在电脑前坐着,修长的手指轻点,鼠标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从现场跟监控来看,确实是自杀没错了。”

“不......她......”我想说她不是自杀,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怎么跟顾厌说呢?

“嗯,怎么了?”顾厌没回头,就着我的话就问到。

“......没事。”我喝了口水,把自己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顾厌轻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的意思。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敲击鼠标的声音,再无其他。

我朝窗外望去,窗外.阴雨绵绵,而后,什么也没有。

确实是什么也没有。

明明这种天气下一定会见到的某些东西,居然没有出现一只......

顾厌背对着我,看起来没有察觉到我探究的视线。

到底是为什么,只要一看到顾厌,那些东西就会不见了呢......

————

顾厌,是我的邻居。

他是这两年搬来隔壁的,说来也巧,似乎是我真正成为“孤家寡人”的那天,我刚好见到了顾厌。

有他做邻居,我见到鬼怪概率小了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可以见到鬼怪,反正自我懂事以来,就见识到了各种的......可以堪称是各种突破人类审美极限的事物。

但是我一直都没成长过,不管怎么见到,我依旧是很害怕。

之前还有人能陪在我身边,可现在......我的背后空无一人。

————

“花花......花釉,花釉?“顾厌的声音渐渐地清晰起来,“我得回去了......警局那边需要人手。”

我缓过神,把杯子轻轻放在茶几上:“好。”

“杯子等我回来洗。”顾厌利落地抓起外套,关门前仍旧不放心地嘱咐,“天冷,你体寒,不用动手。”

“嗯。”我习惯性地扬起嘴角。

门,关上了。

我所在的城市不算大,警局人手不够的情况下,顾厌被叫去帮忙也是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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