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言说完转身就想准备脱衣休息,邱云淞止住了他的动作:“稍等。”

邱云淞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罐子。

“这是什么?”陶言问。

“护手的膏油。”邱云淞将陶言的手捧到自己面前,打开罐子,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的膏体,他用食指揩了一块抹在陶言的手上,轻轻揉搓起来,“这膏油是塞北的人惯用的,效果很好。我看你的手似乎有些地方干裂了。”

陶言的手干多了活,一到冬天,总是会裂几个口子。一开始他也买了东西涂抹,但是也不见效果,他嫌麻烦就不涂了。反正这点疼,他习惯了,忍得了。

膏油抹上去后,还感觉有些刺痛,陶言下意识地动了动手。

“疼了是吗?”邱云淞捧着陶言的手,在干裂处轻轻吹了吹。

“其实你不用费心,我都习惯了……”这淡淡地吹拂,让陶言心悸下意识地开口,却被邱云淞打断。

“没有人会习惯疼痛,也没有人会习惯劳累。你总是把这个词挂在嘴边,到底是为了安慰别人还是为了哄骗自己?”邱云淞的话有些严肃,陶言第一次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时间竟被骇住了。

“我就是习……不,就是说顺嘴了。”邱云淞的眼神让陶言立即改了口。

“我知道你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作为一个哥儿一定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你怕你喊累、喊苦,有一天就会撑不下去,对不对?”

陶言嘴抿起,没有说话。

“我们成亲了,你有我了,以后你有权利怕累、怕苦,我会在后面撑着你。”邱云淞将罐子盖上放好。

陶言垂眸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上面还有几条裂痕。

以往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手难看,他凭这双手的付出让他们家的日子过好,他只觉得骄傲。

但是今晚,他竟然觉得有些丑陋。

“这膏油管用吗?”陶言轻声问。

邱云淞将抽屉推进去,回到床边坐下,笑着道:“自然,我特意托人带的。只要坚持涂,几个月后就会见效果。好了,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喜烛得彻夜长明,所以他们也没有吹灭,两人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陶言刚消下去的紧张情绪夹带着些温暖又涌了上来,呼吸都放轻了一些。

邱云淞平躺着,闭着眼睛。

陶言侧目,用视线偷偷描着他侧脸好看的弧线。

不知过了多久,陶言觉得对方应该睡了,偷摸将两人的距离挪近了些。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陶言细不可闻的声音。

“我会让自己习惯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的。”

“乖,这是个好习惯。”

邱云淞转过身子,睁开的双眼没有一点睡意。

陶言瞬间恼羞了:“你没睡啊。”

“本来睡着了。”邱云淞黝黑的瞳孔里印着陶言的面庞,“可是突然觉得自己得醒醒。”

“你不睡,我睡了。”陶言转过身,将自己的发烫的脸埋进被子里。

邱云淞看着他的后脑勺,笑出了声。

翌日。

天空泛起鱼肚白,陶言和往常一样,醒了过来。

一睁眼,一张俊脸就怼在自己面前。

呼吸似乎都扑到了自己的脸上。

陶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觉着这刺激有些大。

他爬起身,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回头看了一眼邱云淞,发现他还在睡觉,于是踮着脚到了房门口,又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再关上。

邱云淞将陶言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对方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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