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愣了愣,忽略了身边模模糊糊的一切景色,只瞧得见昨夜同样出现在我梦里的女人。
“泱儿?”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母亲!母亲!”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袖,感受到这实实在在的触感,我鼻子一酸,彻底看清了她的脸,母亲皮肤白皙,眉眼之间更是倾国倾城:“母亲!泱儿终于又梦到您了!您别走,您别走好不好!”
“泱儿,傻丫头,哭什么?你瞧,这不都是你最喜欢的风筝吗?”
“风筝?”我哽咽,仰起头来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头顶上的天虽是四四方方的,但蓝得透彻,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只有几片鸳鸯风筝放得极高,让我想起八郎在羌城扎的风筝了,只是八郎没有他们技巧娴熟,放得风筝也没有他们高。
“这每年端午你都嚷嚷着要放风筝,这风筝啊也是一年放得比一年高,我的泱儿是个福泽深厚之人呢。”
“我以前就喜欢放风筝?”看着那舞得极好的鸳鸯,我喃喃道。
“只凭风力健,不假羽毛丰。红线凌空去,青云有路通。”母亲将我亲昵地搂在怀里,同我一起瞧着那高高飞起的鸳鸯。
“青云通畅之路原不必费尽心思,奈何人人均有此心,避之不及之人也会无故牵扯其中。”
我微微一怔,母亲好似话里有话,我下意识看向母亲,却看到母亲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一张樱红的唇也突然没了血色,我突然怕了起来:“母亲!”
“母亲!母亲!”我慌了神,拼命晃动母亲越来越轻的身体,想拼命抓住母亲已经冰凉的手,可母亲却如同一阵烟雾在我手里消散。
“不、不!”
“泱儿?泱儿?”
我浑身猛地一抽搐,一下子睁开了眼,睁开眼时已感觉身上的内衣已经湿透,手心里也是湿漉漉的,看到了眼前正看着我的洛殷离才稍稍松了口气。
“八郎!”我瘪瘪嘴,一下子扑进他有些僵硬的怀里,心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我梦见母亲了。”
似是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摸上我的秀发:“好了,我在这儿呢。”
“八郎,你说我的记忆能恢复吗?”
这次又是过了许久,末了他才缓缓道:“会的。”
“一定会的。”
“我就想要一个家,八郎,”我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巴巴地看着他,眼前有些模糊:“我知道我只剩哥哥了,可我就想要一个家,哪怕只是我记忆里的一个家。”
“已经半年了,可我的记忆一点儿都没有恢复,我好怕,我就想把所有的事都记起怎么这么难……”
“我不是已经允了太医给你诊治吗?”他淡淡地笑了笑,扯了扯我的手,轻轻拿起手边的帕子替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说,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不一样,”我嘟着嘴:“你是我的夫君,却不是儿时一直陪伴着我的家人,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家原不必求荣华富贵,只要大家都在一起便好了。”
见他不说话,我知道我这话也戳到了他的心窝子,皇家自是最无父子之情之地,我虽懵懂不知但我也想象得出八郎这皇位来得是多不易,所以这样的话我也甚少在他面前提起,许是端午将至我时常梦魇,所以总会念叨。
后来八郎便一直不说话了,只是同我一起梳妆打扮了一番,还亲自替我挑选了好看的首饰,一副皇后夏朝冠彰显高贵地位,一支锏镀金凤簪华丽非凡,一双翠镶碧玺木槿步摇美而不俗,一身的金丝鸾鸟朝凤木槿花绣纹朝服更是绣得巧夺天工。
“其实你挽起发来更好看!”我坐在铜镜前看到身后洛殷离的模样,我笑了笑,情不自禁道。
“嗯?”洛殷离似乎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
“之前在羌城你披散着头发的模样是副玉树临风的调皮公子模样,以前总觉得你挽起发后老了许多,今日一瞧倒还真是我想错了。”许是念着八郎这份羌城的情谊在,所以我总觉得他披散着头发自由自在的模样比在宫中竖起头发正襟危坐的模样好看许多,但如今这么细细打量着洛殷离,才发觉他生得模样还真是更适合中原男子用发冠束发的习俗,不仅显得整个人更利索了,还显得他更多了份威严。
“你这是嫌夫君老了?”透过镜子,我瞧见他挑了挑剑眉,我笑了笑,转过头扬起脸看向他:“难道不是嘛?”
“是啊,你今年一十有八的芳龄,我可是二十有四,足足大了你六岁。”
“怎么?生气啦?”见他没了声,我拉了拉他的手,眨眨眼:“六岁而已,我不嫌弃。”
“不嫌弃?”
“不嫌弃。”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说!你觉得我最好看的时候是何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