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前两节是语文课,学习《琵琶行》。依照老姜的要求,讲课之前要先把课文背过,别管懂不懂。

所以早自习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背诵这首诗,老姜肯定要默写。

果然,上课铃一响,老姜夹着课本走进教室,将泡着半斤茶叶的杯子放到讲桌上,第一句话就是:“找个同学上来默写《琵琶行》。”

说完他便扫视一圈,下面的学生们纷纷埋下头状如鹌鹑。

“班长上来吧,其他人在下面写。”

教室里顿时一片放松,班长卫坤也是语文课代表,他站起来,面色从容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默写。

伴着黑板上嗒嗒嗒的清脆声音,下面也是一片忙碌的沙沙写字声。老姜背着手,在教室里转来转去,看下面的同学写的怎么样。转到谁身后,谁就背后一紧。

走到何平和靳文燊那边,瞧见他俩偷偷翻课本,照着书抄,老姜抬手敲敲何平的桌面:“你俩怎么回事?这叫默写?”

何平挠挠头,讪笑道:“还没背熟。”

老姜知道他俩的尿性,能老老实实背课文才怪。他冷哼道:“你俩把这首诗抄十遍,回头送我办公室去,当着我的面背。”

说着,他又抬头扫视众人:“还有谁没背过,一样抄十遍。什么时候背过了,什么时候去找我。”

教室里顿时又一片紧张,尤其是坐在后排的,悄悄叹气,就差惨嚎了。

能背过的同学,很快便默写完了,纷纷抬头看黑板——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

卫坤在黑板上默,写字要慢一点,不过他也快要写完了。

只见那黑板上的一行行粉笔字写得十分好看,每一锋笔画都劲挺有力,又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自然。

正所谓“字如其人”,卫坤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清瘦高挺的少年十分俊俏,冷白的肤色,长长的睫毛,天然有种矜贵的气质。

作为一班的“班草”,同时也是“校草”级选手,卫坤同学不仅相貌好,学习也很好。尤其是语文这门课,他的成绩便是整个年级的最高分,乃是老姜最心爱的得意弟子。每次考试结束以后,他的作文便被各班老师抢去复印,下发给自己班里的同学们学习瞻仰。

同样是差不多的年纪,在大多数同学还在苦恼着怎么用比喻句、排比句去努力装饰空洞乏味的作文的时候,卫坤的文章已经臻入化境,各种典故信手拈来,举一反三深入浅出,纯任自然,璧坐玑驰。

在一班这种理化生班,即便对语文这门课不是那么特别重视,但是卫坤的语文分数能考得比某些学霸的数学分数还高,这就令人叹为观止了。更何况,人家的其它科目也不差,学习成绩总是稳坐全班前三的交椅。

于是乎,卫坤同学这么优秀,暗恋他的小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看着站在黑板前面那个清俊挺拔的少年的背影,难得能有这样光明正大看他的机会,坐在下面的女生们都使足了劲儿盯着他看。

纪瑟瑟也正抬头看着,不过她盯着的不是黑板前的人,而是那黑板上的字。

不得不说,卫坤的字写得真是好,不过……她怎么觉得那字迹似乎有些眼熟呢?

每一撇捺的末尾都向上翘起,看着,怎么有点像那张夹在她练习册里的纸条上的字?

难道那个夸她扎丸子头好看的人是卫坤?

不能吧……毕竟她和卫坤不熟,高一整整一年都没说过几句话,根本没什么来往。

大概是她看错了,毕竟字写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她正琢磨着,卫坤已经默写完毕,回座位,老姜走上讲台开始讲课。纪瑟瑟也没再多想,翻开课本认真听课。

默写结束,大概是觉得安全了,何平悄悄摸出手机,藏在课本下面,看游戏直播。

“卧槽,这一波对狙可真6!”

“开挂尼玛呀!这些黑子可真能喷!打不过就耍赖,真特么没品!”

“要吃鸡了,燊哥,你快看!”何平小声嘀咕着,把手机推到右边,一扭头却看到靳文燊连看都懒地看,正左手撑腮,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探头去瞧,只见那纸上一行行的,写的都是《琵琶行》第一句: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你干吗呢?”何平满是不解。

“老姜不是让抄十遍?”

“你还真抄啊?”何平有些惊讶,什么时候他燊哥这么听老师话了?

说着,又纳闷:“不是,你怎么光抄第一句?”

靳文燊开始抄第二句,漫不经心道:“这样抄得快。”

看看他认真抄诗的燊哥,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何平莫名的,竟然有了一丝惭愧的感觉。他挠挠腮,悄悄把手机收起来:“那……那我也抄吧。”

两节课很快过去,到了课间操时间,学生们像出巢的蜜蜂一般涌向操场。

每班学生分成两列,男生一列,女生一列。三个年级千多名学生很快铺满整个操场,看起来还挺壮观。

纪瑟瑟个头一米六七,在班里女生中算是个头比较高的,所以做操的时候,她排在女生队伍最后面。冯佳和她是同桌,个头也不矮,就站在她前面。

然后做操的时候,纪瑟瑟就看到冯佳时不时地回头,时不时地回头,有时还笑着朝她眨眼睛。

觉得她有些奇怪,纪瑟瑟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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