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薛极忍不住道:“史相真相信了那小子的说辞?”史弥远靠着车厢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眼,“自是不信,此子聪颖,这次故意利用理学一派向老夫表达不满,也是老夫大意了应该提前与他通气。”

随即他想起赵与莒当初宗子选拔时足足一个月足不出户的事情,捏了捏下颌胡须道:“此子极善隐忍,若真心有怨怼当不至于显露,此次这般冲动应是单纯对老夫安排未提前与他通气不满,不妨事。”

薛极闻言还是难掩不安,“会不会不仅如此,而是对史相安排郑清之为其师一事不满?”史弥远沉吟片刻道:“当不至于此,大势在我,会之不必忧心。”

薛极闻言方才放松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随即两人都倚靠着车厢闭目休息起来,一路归府无言。

朝会第二日,郑清之和魏了翁便联袂来沂王府报道,二人都颇具才学且名声在外,连沂王妃也被惊动亲自迎接二人。

郑魏二人受宠若惊,连忙行礼,之后二人被带到正堂,赵与莒陪着两位老师在正堂和沂王妃叙了会话,沂王妃语重心长地教导赵与莒要好好学习,尊师重道,赵与莒连连点头,恭敬称是。

赵与莒对这个沂王妃心中拿捏不定,自打自己搬进来后沂王妃一直对自己很和善,赵与莒也拿不准是伪装还是真心,是以每次面对这个王妃他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沂王妃先道了声乏,随即在三人的礼送中回转后府。之后赵与莒带着自己的两位师傅回了别院。

郑清之担任的国子监录事一职十分清闲,而魏了翁的兵部郎中一职颇为繁忙。

郑清之约定每天来沂王府教授赵与莒儒家经史子集,魏了翁则约定视兵部事务繁简每隔三至五天来一次沂王府教导赵与莒理学经典。

虽然真德秀与史弥远不对付,但郑清之由于之前专心治学又是清贵官职和魏了翁此前并无太多交集,二人见面互相之间倒是客气有礼。

这一上午时间,二人联合检查了赵与莒的功课水平,由于之前寄居舅舅家时颇爱读书,他的表现尚佳,让二人很满意。

经过一上午的相处,他也初步摸清了二人的性格,郑清之是个很灵活圆滑的人,毫无一般儒生身上的迂腐。

而魏了翁则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较于郑清之更有原则同时也并无其他理学家身上空谈的毛病,为人务实,赵与莒对他二人都颇有好感。

赵与莒心中喜悦,此时倒感谢起史弥远来,既与二人有了师徒之名,天然便被绑在一起,他又针对二人的不同性格,心下想了数种招揽二人的办法。

魏了翁见赵与莒走神,眉头微皱,方正朗声道:“嗣王还请集中精神!”赵与莒闻言连忙端坐,按下心中招揽念头,聚精会神地听两位老师的授课。

之后几日赵与莒每日听郑清之教授读书、书法,又隔三差五地向魏了翁探讨理学治国之道,倒是过的十分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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