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药你应该会吧?”放下针,沈绍卿把桌上那瓶碘伏毫不客气地推到她面前。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童颜立即见好就收,“这个我会,就不劳烦您了。”
她拿过碘伏小心翼翼地处理好伤口后,还不忘嘟起嘴唇吹了吹,这双手自从变得娇软之后就变得异常敏感,哪怕只是上药而已都让她疼得想哭!
这副娘里娘气的作派过于辣眼睛,沈绍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语气颇为不善,“这点疼都受不了,接下来的秋收劝你还是别干了?”
“我能行的!”顾不得疼,童颜连忙抬起眼,举起两根手指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现在不得不为那五斗米折腰。
沈绍卿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强烈,联想到之前关于她的传闻,语气不自觉地比刚刚软了一些。
“伤口要用纱布包扎好,不能沾水。”
“哦,好。”童颜拿起旁边的纱布胡乱往手上缠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在男主心中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
关于传闻的由来还要从原身下乡时说起,整个知青点下乡插队的知青中只有原身一个人没有什么行李,仅带了四套衣服就来了,春夏秋冬各一套。
而且每次去供销社什么东西都不买,这可不就是爹不疼娘不爱才会有的待遇?
如果不是大家见过她往家里寄信,都曾以为她是个孤儿呢!
见她缠得毫无章法,沈绍卿微微动了动手指,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他紧抿着薄唇拽过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重新帮她包扎了一遍……
一个男人握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腕,认真细致地缠着纱布,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指尖的炙热烫得童颜轻轻蜷缩起手指,忍住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小脸儿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
如果不是知道书中男主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她真会怀疑这人帮自己包扎伤口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直到手心被纱布规规矩矩地缠好,沈绍卿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见她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愣什么神呢?该干嘛干嘛去吧。”
突然来这么一下,童颜差点儿没给他跪喽,本来已到嘴边的感谢也被拍没了。
手劲儿这么大,是菠菜吃多了吗?
虽然她是个“男人”,那也是弱不禁风的男人啊,男主就不怕这一掌下去把她拍出毛病吗?
为了维持好病秧子的人设,童颜决定还是要装一装,她用粉拳抵在唇边一阵猛咳,“咳咳咳,沈点长,那我先回去了,咳咳咳~”
沈绍卿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去吧。”
直到童颜离开房间后他才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每次面对沈绍卿,童颜都感觉特别心累,很怕一不小心就暴露身份。如今回到自己的一方天地,她才敢卸下一身防备。
扫视着四面黄土的小屋,她举起发酸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以前拍戏时童颜住过比这里还恶劣的地方,所以对于住宿环境她还算适应良好。
喝完水,她躺靠在被垛上仰望着灰突突的屋顶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关于未来该怎么办,还是一片茫然。
甩掉那些负面情绪,童颜举起那只缠满纱布的右手,沈绍卿那张冰山脸随即浮现在眼前。
好像……他并没有书中描述得那样冷酷无情嘛~
……
第二天在去麦田的路上,童颜一直把右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没有拿出来,走起路来整个人看着傻酷傻酷的。
几个男知青从她身边经过都是一脸促狭。
李祖川堆起假笑忍不住凑过来逗闷子,“童大宝,你说你这皮肤咋就跟个大姑娘似的呢?你都把咱男知青的脸都丢光了。”
这年头家家都是兄弟姐妹一大堆,没人会把孩子当成宝,谁不是从小干活长大的?这童大宝还真是个宝!
昨晚,当大家看到她右手缠着纱布给他们做饭时都挺意外,因为有沈绍卿在,当时他们没人敢说些什么。
可这么有意思的事憋在心里实在影响身心健康,李祖川忍到现在不想再忍了。
“我没觉得丢人,你还有事没?”童颜肃着小脸儿,看起来怪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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