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顾白洲颇有兴趣地问道。

“魔神残渣这种事物,非是冤魂,也不是疾病。”那人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望来,“它是一种污秽的力量。”

顾白洲明悟,就像元素视野能窥见元素能量流淌的痕迹一样,魔神残渣的力量,是这人能看见的。

“污秽的力量”顾白洲品味着这个分外恰当的字眼,他追问道:“那么,可有解救之法?”

“若他没有迷失,求生欲望强烈,或能有一丝契机。”那人举止高雅,拿来纸笔墨砚,徐徐说道,“魔神残渣一旦扎根人体,是极难祛除的,唯有在它未郁积起来前,先消化它、使用它、再封印它,才能重归常人。”

他俯身,在纸上写下几行墨字,字迹飘逸,矫若游龙。

“想要消化魔神残渣,一赖体魄,二赖精神,三赖天资。所以,得开一副凝心静神、一副强健体魄的药。”

行云流水的字迹落下,他起身,衣摆微荡,递来两份药方。

“谢谢,我试着熬制使用看看。”

顾白洲道谢,那人的衣背上挂着一颗岩系神之眼,话语可信。

他接过药方,定睛一瞧,药方的内容:

清心散、补血散。

都是平平无奇的药名,但紧随着的那些密麻的药材品类、精确的药材分量、还有讲究、繁琐的熬制步骤,都显示着此药颇为不俗。

“在他恢复神智、能重新下地后,才能服用补血散,同时要进行一些适量的康复锻炼、运动。”见顾白洲看完药方,他接着嘱咐道,“至于先前那两位,在往生堂办的事,我会替他们划掉。”

“我记住了。”顾白洲记了下来。

“嗯。”那人微微颔首,再度启口说道:

“以普遍理性而论,被魔神残渣感染的你,在适应的同时,也会得到力量。

“而过度使用的结果,就是心智被侵蚀,化作邪魔,务必小心。感到思绪杂乱时,也可服用药方上的药,如若还无用,就来往生堂找我。”

“在下顾白洲,敢问尊姓大名?”顾白洲带着尊敬问道。

“我?”他抬头想了一会,说道:“钟离。”

道谢后,顾白洲走进往生堂内部,向三人说明情况。

再将两人带出来时,昏黑的客厅里已经没了钟离的身影,只留下齐整摆好的茶具。

“那人,我见父亲和兄长接待过他,似乎是个很有权势的人。”

行秋曲着食指,置于唇前,似在追忆着,“或许药方真的可行?”

布衣男人面露喜色,他小心问道:“那我父亲,有救了?”

“暂时不知这清心散的药效,我们先拿药方,去不卜庐将药草买回来。”

顾白洲提议,行秋附和,几人便赶向绯云坡的道路尽头。

璃月港是个繁盛的地方,无论是白天黄昏,街道的人都很多。

路边立着挂出灯笼的细柱,被盛上灯芯、点亮,照亮了这里。

在繁多的人群里,有一人格外的醒目。

他身材颀长,脊背上垂落下来一根利落的发辫,衣摆飘飘。

正是钟离。

他左看右顾,神情颇为闲适,似乎是在散步?

顾白洲没想打扰他的休闲生活,他和行秋快跑着穿过人群赶向不卜庐。

沿着石阶往上,两人踏进这个璃月港最大的药房里。

一位穿着布衣的男人,站在一堆药柜前,大概是店员。

“你好,我要抓纸上的这些药材。”

顾白洲将清心散的药方递了过去,上面写着清心、人参、干姜、远志、归身、川芎等一系列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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