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中堂内。

樊城若无其事地饮茶,他明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去见他仇家的儿子了,自己却还能自若地在这里饮茶,着实难得。看得身旁同床共枕的夫人萧倾晨都疑惑。

樊漪刚踏进府门半步,便看到了不远处坐在中间的交椅上饮茶的樊城和身旁一脸焦急的母亲萧倾晨。

或许樊漪总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父亲会逼着她在樊家和南家做一个选择。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两者兼不想轻易撇断,她又该作何选择?

樊漪当做若无其事地步入中庭,身后的随身丫鬟浣儿倒是挺为自己家小姐担心。此番小姐瞒着老爷去见南家大公子,若是被老爷知晓,还不晓得会闹起什么轩然大波。

樊漪侧身给樊城和萧倾晨请了个安,萧倾晨笑着连忙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起身,可是身旁的樊城却丝毫没有要让樊漪起身的意思。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直到樊漪额头渗出了汗,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樊城才放下茶杯,望着樊漪,久久才吐出一句,“漪儿,你可知南家与我樊家在朝中的对立关系?”自打他樊家站到了三皇子雍晚那一边以后,就没了退路。若是最终三皇子胜,那么他们一家便可高枕无忧,若是太子雍宁胜了,他们一家便要做好随时被诛九族的准备了。

樊漪咬了咬嘴唇,“漪儿知道。”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若是倒下,便意味着她认输了。

“累了便就起来吧。”樊城故意试探着樊漪,想来他这个宝贝女儿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女儿自知起来以后,自己就真的败了。”樊漪抬头望着父亲,微微一笑。

“你倒是也明白为父的心思,那你可知为父会如何待你和南归?”樊城眼神里全是冷漠淡然。

樊漪沉思了一会,才喃喃地开口,“父亲定会让我在南家和父亲之间做一个选择。”她现在在赌,若输了,那便完了。

“漪儿,你还是涉世太浅。”樊城感叹女儿聪明固然聪明,可惜终归是个姑娘家,所想也不会那么深远。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樊漪突然觉得有些不妙,父亲若不这样做,又会如何?

“姑娘家不必知晓这么多,你且等着,为父必会妥善解决这件事。”樊城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随即摆摆手,吩咐下人将樊漪请回后庭闺房。此事,他早有打算。

樊漪起身退下,现下她什么都不能做,唯有顺从。

待樊漪退下,身旁的萧倾晨叹了口气,她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有受到责罚而倍感欣慰。“老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她一个女人家,懂的也不是很多,唯一希望的,不过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可以一生幸福。她没想过要让南归死的,可惜身旁之人却不这么想。

“找个麻利的人,杀了南归,好断了漪儿的情丝。”樊城回答地果断。曾经他也想过让女儿在他和南家之间做一个选择,但后来想想不可行。杀了南归,就如同废了南廷的一只翅膀,也可断了漪儿情丝。如此可谓两全其美。

萧倾晨望向樊城,眼里的冰冷是从未见过的,不禁让她觉得心寒。

“夫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若不先下手为强,他日被杀了也必定尸骨无存。”樊城握住萧倾晨的手,微微叹了口气。

朝中之事,本就如此。

萧倾晨用手绢擦了擦眼角落下的泪,轻轻安慰着樊城。

屋内,樊漪望着窗边的桃央,轻轻抚摸着她的花瓣,淡淡地想着那个不爱她的人。桃央一看便知她的心思。

“难过什么呢,说不定你会遇到更好的。”桃央安慰着樊漪,当然她知道她的劝解也是没用的,樊漪很固执。

“此生非他不嫁,可惜这只能是个梦了。”樊漪苦笑。

桃央没有再言语,只能兀自望着樊漪因南归伤心。这人世间的情,总能让人欲罢不能,也能让人为之付出自己余生,为的不过就是那几日的温情。

罢了罢了,人终究是人,终究抵不过爱恨痴缠。

桃色窝在玉佩里,什么也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日日睡觉,以解乏味无趣。自打南归见了樊漪以后,日日就吟风弄月,世事不顾,照料着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大门也不出。

桃色一度认为他是因为不能见到樊漪而感到苦闷,于是只能借闲来打发时间来消愁。想来他还是很想和樊漪见面的吧。说来也奇怪,桃色本能知道人们心中所想,却始终看不透南归的心中所想,着实令她费解。

她日日夜夜因为南归和樊漪的事情而久久难以入眠,她倒觉得,当局者们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她这个旁观者想多了。

“你倒是很替我们操心。”南归放下水瓢,看向桃色。莫非妖就如她这般,即使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任他与谁在一起也都不会感到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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