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朝开始,女子笄礼便是在十五岁时举行,一般适用对象为已订婚但未嫁人的闺阁女。
一双女儿都被送回房去,徐氏才哭得涕泗横流,坐在床沿上抽抽搭搭:“我说你怎么同意给素素办这个笄礼的,我本意是想在笄礼上给素素寻个好夫郎,没想到好哇,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素素许给林家,你不知道林家什么人吗?”
柳东河伸手去碰妻子,却白白碰了一鼻子灰,不光被妻子抖落了绣袍,徐氏更是调过脸只给他一个背影。
“这怎能不知,林家系出名门,上古时便是天子家司寇,如今在新朝依然延续上古时的风光,林节度使也是大理寺出身的,他不做了还有他儿子接替,他们家这样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嘛。”
男人重权,女人重情,倒并非不为女儿着想,只是想法太过相悖,你瞧不见我的好,我也看不见你的好。
徐氏呜咽道:“你光见着他家的煊赫,却忘了树大招风这个道理,我只要女儿一生顺遂平安,只如言言那般嫁个寻常夫郎,就靠在爹娘府邸旁,最好不过了。”
岳国的律法是女子十三岁便可婚嫁,长安城许多贵女都是在笄前定好了夫君,然后再办一场最盛大不过的及笄礼,而这及笄礼,也是女子一生中第二大盛事,素素这么一个爱热闹的小姑娘,自然是打小就期盼着的,徐氏也答应了她,等她到了十五岁便为她风光大办一场。
她想着,就在及笄礼上替素素选个端正俊朗的夫君,不用太有权有势,甚至可以是一穷二白,只要能对素素好。
然后他们夫妻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成婚,成了婚之后就住在隔壁,如此素素就可一生靠着爹娘,不用吃那许多苦楚去。
林家纵有千般煊赫富贵,终也不是她家素素的良配。
“我实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徐氏执拗。
柳东河连拍着桌椅,叹道:“妇人之见哇,你以为咱们家的富贵来得容易?当年若非我急流勇退,肯将辛苦挣下的财富悉数捐与皇家,还能有今日的太平日子?你也是诗书人家的女儿,怎么偏偏瞧不清这点道理呢,咱们是长安城首富不错,家中万千财富也不错,但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当盛世之下就没有渣滓?父亲临终前非要同林家攀扯上这门亲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我们一家子的安稳富贵!”
“无知妇人!素素是我的女儿,我难道不为着她好吗这些年我是再三观察,也寻人去见了那林家的孩子,见他确实是个不错的,这才于日前定下了决心。女儿大了,自然要寻个好人家的,咱们便是对她再好,又能陪伴她到几时呢?当年我忙于外事,人到中年时才与你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这些年难倒就不如珠如宝般的疼爱她吗?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才将她养成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林家那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而林家的权势也足以保得咱们家的财富,待你我百年之后,还得靠林家替咱们女儿保护着呢。”柳东河拍了拍徐氏的背,自以为将话说得很透彻了。
岂料徐氏泪眼朦胧地转过来,嗫嚅着问了一句:“既如此,那为何不将言言许配过去?”
柳东河当即发怒道:“言言是我兄长唯一的女儿,你怎可说此话?而且,以后也再不要提起言言的身世了。”
他虽为商人,却也是习过诗书知道礼义廉耻的,将自家女儿不愿意做的事推到兄长遗孤身上去,不是君子作风。
徐氏吓了一跳,再不敢提起这茬了,只是仍然担心:“大理寺......终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儿虽不是嫁去大理寺,然而要嫁的人却是那大理寺少卿,据闻历届任此官者都心狠手辣,淡漠寡恩,也难怪徐氏难以接受。
那位林节度使就是前朝的大理寺卿,在位时便以手段狠辣而广为人知,其后降给了新帝,左迁做了长安节度使。
柳东河朗然笑道:“这你便不用担心了,见过林家孩子的人都说,那孩子为官正直,不肖其父,是个再儒雅不过的君子,而且,他是二皇子密友,往后大好前途,当真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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