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会找到他段琮之不意外,秦恪不在家,他可以瞒很久,秦恪回来,他被发现是早晚的,何况他躲得也不是很认真。

……应该是跟着陈三宝来的,陈三宝自己估计都不知道。

不单单是陈三宝,他那些发小,同源武馆师兄们,任何一个来找他,秦家都会顺着找过来。

但他没料到会是秦恪亲自过来。

对比一下秦夫人回家都要人专门通传,三爷直接上门堵人有点过于接地气了。

被秦恪这么堵在家门口,段琮之是第一个。跟着他来的人都知道三爷这段时间都心绪不佳,罪魁祸首却半点不怵他,若无其事地招呼他进去坐坐。

段琮之打开防盗门放人进去。身后保镖队长也跟着进去,深色的木门迎面就向他砸过来,他后退半步避开,眼见着门要合上了又被一只手抓住。

段琮之掩在门后,扒着门沿,露出半个身体,冲他笑:“张大哥见谅,地方小。”

张队长:“……”

老房子面积确实不大,又做了吊顶,不单是横向,纵向上也很逼仄,段琮之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还不那么明显,秦恪一来,空气都拥挤起来了。

刚才陈三宝喝过的冰啤放在茶几上,沙发上有明显的褶皱,秦恪看了一眼,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下。

段琮之磨磨蹭蹭地去倒水,想着该怎么拒绝他。他不需要找什么借口,秦恪不会问他为什么,他从来只要结果。

果然,秦恪说:“跟我回去。”

这是既往不咎的意思了。

段琮之今天跟他回去,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段琮之仍旧是秦家的少爷,他依旧是离秦恪最近的人。

但段琮之不想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再近也进不到心里去。

回去,然后再死一次,成为他书房的一张照片,当一个将来给秦恪和他的小情人助攻的“故人”?

这里没有茶叶,段琮之给秦恪倒了一杯白开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您说得对,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去追寻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段琮之说完注视着秦恪,等他一个回答。他多少有点赌气的意思,明明理智告诉他,最好离秦恪远一点,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这叫欲擒故纵。

段琮之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秦恪同意还是挽留。

秦恪视线在段琮之身上逡巡,这大半个月他变了很多,仔细想这些变化应该是从他二十岁生日开始的。

从前的段琮之是不驯的,但在他面前向来乖巧,就像那天晚上,即便喝多了酒,带着酒气出现在他面前时,段琮之也只会软软地喊一声三爷。

满心满眼只有他,连自己都可以奉上。

现在段琮之告诉他,留在秦家,留在他身边,确实不是他想要的。

似乎,那天以后,只剩下不驯了。

秦恪原本以为不管段琮之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平静接受,但此刻,他的情绪是负面的。他其实,从来没想过段琮之离开他的可能。

秦恪不是个多话的人,指望他开口劝段琮之回去,不如直接动手绑人来得现实,段琮之既然不愿意回去,秦恪也不会强求。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走时茶几上的白开水还没动过,段琮之自己端起来喝了。

可能是见了秦恪,晚上段琮之又梦到上辈子的事了。

金碧辉煌的娱乐厅中,秦恪伸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段琮之下意识地抬头,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后颈,分明是掌控的姿态,偏又带着点安抚。

段琮之不再挣扎,温驯地被他拢在怀里。

秦恪跟对面的人说了一句话,仍旧是意大利语,这次他却听懂了。

秦恪说:“这是我的人。”

段琮之睁开眼,心脏砰砰的,耳边循环着秦恪那句“这是我的人”。

他庆幸于昨天秦恪的沉默,但凡秦恪有梦里一半的行动力,他肯定遭不住跟他回去了。

做了一整晚的梦,段琮之起得有点晚,打开门难得地发现门口没有垃圾,楼道内干干净净。

他在这住了半个月,对门的住户每天早上都会在门口放上新的垃圾,今天怎么回事?出门了?

段琮之正想着着,对门的大姐拎着早饭回来了,看见他站在门口,脚步停了停,随后低头在那一袋子东西中分出一袋要给段琮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自从知道他晨练之后,这位大姐只有使唤他带早饭的,今天居然主动给他带?

段琮之不收,她直接塞进他手里:“以前大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小段你别忘心里去啊。”

段琮之看着眼前飞快合上的门,后知后觉,他好像把邻居吓坏了。

在门口又耽搁了一会儿,段琮之出门已经将近八点,他在秦家生活久了,很久没有坐过公共交通。

打车打了两次都被司机取消了订单,第三位终于说了实话:“你那位置绕过去不方便,你往前走走,走到十字路口然后过个马路,我在这等你。”

段琮之到影视基地外已经快要九点,陈三宝牵着匹马在仿古的城门外等他。

他要试的是个武侠片,陈三宝有心要给他小段哥凹一个最炫酷的出场姿势,把家里最俊的马带来了。

不管他初衷是什么,现在这匹马成了段琮之赶时间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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