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就设立在教学楼的旁边。
纪枣原坐在“病床”上嚼奶糖的时候,都还能听到身后班级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然后他们语老师开始抽背。
从“臣以险衅”开始,一人一句,一组一遍。
当他们第四次背到“生当陨首,死当结草”时,纪枣原正好也吃完了一整包旺仔牛奶糖。
这个糖是教导主任特地去小卖部给她买的,递给她的时候还嘱咐她以后一定要注意营养,好好吃饭,他已经打电话通知她家长了,她家长马上就请假过来接她。
纪枣原心想,妈妈接到电话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懵逼。
因为她把女儿从小养大到十岁,一直是健健康康,血气充足的,连感冒痛经之类的毛病都很少发生。
更别说严重到直接晕倒的低血糖了。
而且,先不说她究竟有没有低血糖,就算真的有,她今天早上也是吃饱了饭才开始上课的。
早餐是一瓶牛奶,两片卷饼,个鸡蛋白。还和前桌分吃了十只煎饺。下课又去小卖部买了一小条奥利奥。
仅仅一个早上,她的能量摄入就达到了这种水准,凭什么还会低血糖?
纪枣原烦躁地揪起了自己的小眉毛。
最关键是,晕倒之前的感觉特别奇怪。
不是低血糖那种先有预兆的虚弱眩晕,也不是突然受刺激的缺氧休克。
而是仿佛脑神经紊乱,原本还逻辑清晰的思维瞬间一片空白,甚至无法去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
然后隔了好一会儿,才是身体其余器官的各种反馈。
所以在那一瞬间,比起什么眩晕、疼痛、想吐,最让纪枣原恐惧的反而是:
她不会思考了。
所有的脑神经,似乎都在那一刻凝滞了。
像是成为了一个清醒的植物人。
直觉告诉她,这一定和当时震动的有关系。
可是现在不在她里。
在教导主任那里a
据背她来医务室的同学说,当时从她衣兜里滑了出来,正好被教导主任看见,于是直接就没收走了。
“要我说,高生就不需要用到,更别说你现在还是高这个阶段了。什么时候不能玩?等你妈妈来了,我直接交给她。”
教导主任是这么回应她的。
纪枣原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等妈妈。
一边嚼奶糖一边挠心挠肺地想念着自己的。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水逆还是怎么回事。
邪乎事一件接一件的来,连接了时空通道,校草被预定成未来男友,表妹进入叛逆期,就连原本相处的好好的闺蜜也开始把自己当仇人看待。
这绝对是触了霉神吧霉神!
“触了霉神个头,我看就是你自己作的。”
回家的路上,纪母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说落她,“晚上么磨磨蹭蹭到老晚,早上又起不来,早饭都给你做好了端桌子上也不吃……”
“我吃了呀。”
“你那叫吃?随便捡一点拎在路上吃,你以为胃能消化的了啊。还整天嚷嚷着要减肥,我说你要营养不良晕倒你还说我太夸张,现在看看,是不是应验了?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纪枣原郁闷地捂住了耳朵。
她觉得她现在就是到天上去喊冤也没人信她了。
“妈妈,陈叔叔有没有把给你?”
“给我了啊,怎么了?”
“我要用一下,你还给我呗。”
“你们教导主任说了,高这个时候就不应该有。”
纪母握着方向盘,嘀咕道,“我看你晕倒说不准也和天天晚上看熬夜有关系。”
“我哪有天天晚上熬夜看。”
“反正啊,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要对自己负责,知不知道?”
“我知道。哎呀妈妈你要相信我嘛,我对我自己的人生是有计划的。”
“你有什么计划!”
纪母白了她一眼,“在包里,你自己拿。以后不许把带到学校去了,听到没有?不然被你们教导主任发现了还以为是我没有管好你。”
纪枣原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好的好的,知道知道,我明白我明白。”
……
顺利开了。
她发出去的短信还停留在早上点多: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高考题目,那总能透露一下我高这一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好的灾难吧?如果是没意义又很严重的坏事,那非要去经历也很白痴啊。”
而对方回复:
“灾难?没有啊。高这一年过的都很顺利,家庭美满,朋友和睦,学业进步,还交了一个聪明又帅气的男朋友。”
“……不过后来朋友关系就出现问题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少和&来往吧,与其在学生时代莫名其妙地疏远,也好过毕业后&。”
“还有啊,你不要诅咒我老公。他没有地海,也没有啤酒肚,更没有在实验室郁郁寡欢,他现在是逆龄生长,越来越帅。”
……
总共条短信,撇开最后一条肉麻的要死的彩虹屁不谈,前面两条,总感觉每个讯息点都不是那么的可信。
而且,那一堆符号是什么意思?
和过去的自己发短信都要加密嘛。
朋友关系。莫名其妙地疏远。
不会是指宋曦西吧?
纪枣原看了一会儿,不想再猜,干脆直接问:
“&是谁?宋曦西?毕业后我跟她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早教课已经结束了,这一次,对方回复的很快。
但是内容莫名其妙的:
“什么鬼,怎么全是乱码?你那边信号出问题了吗?”
“……全是乱码的明明是你好吧。”
“你也看见了很多乱码吗?那以后会这样呢,还是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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