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宁瑶一听这话便着急地使劲摇着头,她挣脱开陆珩的束缚从软垫上跌落下去。

她知道他口中的母亲指的是养母,但即使是这样父亲也绝对不会做出这般欺压之事。

“我父亲一向为人良善,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初她在街头说完那番狠话后便后悔了,父亲听说这件事后将她教训了一顿,还将她禁了足,她从来没见过父亲在她面前发那么大的脾气。

后来她听大哥说因为那件事后谢珩生了一场大病,她心里便更自责了。

不过大哥安慰她说谢珩也因祸得福,他竟然是镇国公的亲生骨肉,现在不姓谢改姓陆了。

据说当年镇国公带着正怀着身孕的夫人去探远方亲戚,被人泄露行踪遇到了山匪,陆夫人也因此动了胎气。

当时情况危急,镇国公便带着夫人躲避到一农户家生产。凑巧农户谢盛的妻子小陈氏也正在这日生产,那谢盛便起了歪心思,竟将自己妻子所生的孩子与陆夫人的孩子掉了包。

当时陆大人带着夫人回晋安情况险急,陆夫人贴身的丫鬟为了掩护陆夫人,主动和陆大人一行分开去吸引山匪。

后来陆大人一行平安回到晋安后,还派人送了一大笔银子给谢盛一家作为报答,谢盛一家也因此搬来了晋安城内。

小陈氏在晋安盘了间制衣铺,一开始一家三口日子也算滋润。可谢盛近几年却染上了赌瘾,将家里的余银输了个精光,甚至还打起了制衣铺的主意。

宁瑶听了这些不敢置信,未曾想到他的身世竟这般坎坷。

她昂起头,赶忙问大哥:“那……那他这次又是如何被寻回去的?”

“他当时算是早产儿,身子本来就弱。那日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他养母没钱给他治病,实在走投无路便去镇国公府寻帮助。恰巧没过几日当初那吸引山匪的丫鬟这么多年后竟活着找回了公府,说真正的世子背上有一处月牙胎记,众人才知道谢盛做了这般勾当。”

“镇国公便将还在病中的陆珩接回了府,还说要报官,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不过这些大哥我也都是听说,不知真假。但那个小子现在被接回了镇国公府,这倒是真的。”

一切阴差阳错又都回到了正轨。

就因为她的一番话让他生了一场大病,宁瑶跟爹爹说想要去镇国公府道歉。可爹爹却说他会替她亲自去找镇国公赔礼的,让她就好好待在府中。

她想不通父亲会有什么理由去伤害陆珩的养母。

“我爹不可能这样做的……”

宁瑶昂起头看着陆珩,几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不可能?”陆珩轻蔑地笑出了声,“当日来的官兵手上拿的公文上盖着你父亲的官印,只是租赁这般小事又怎么至于惊动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呢。”

“因为我忤了你宁大小姐的心意,你父亲为了给你出气,便想将我们谢家置于死地。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陆家之子,当初我也会没命了吧。”

他俯下身用力捏住宁瑶的肩膀,手上青筋暴起,眼角渐湿。

“你知道吗?等我醒过来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人都告诉我镇国公府才应该是我的家,而养育了我十几年的母亲已经自尽葬身火海,别说最后一面我甚至连她的尸首都没见到。我找过去收铺子的那些人,都说是奉了你父亲的命令。”

陆珩顿了顿,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再次恢复那般冷沉的模样。

“所以,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宁瑶浑身颤抖,她挣扎着身子往后移,眼帘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宁瑶趴倒在车厢上,哭得喘不上来气,胸口又一阵发闷。她偏头干呕了几下,蓦地一阵头晕目眩就那样彻底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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