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置这三人病床,叶依槿被安置在靠窗的位置,隔了中间空余的床,门口的是一位腿上打着石膏的老汉,睡的很死,就连病房里几时多了一个病友和医生也不知道。
李一寒汇报完情况,便火急火燎的赶来,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医生,张口就问,“她是什么情况!”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紧着他看了眼门口睡的很死的老汉,鼾声时来时去,有些舒服的拧眉,可还是控制住了脾气。
“初步诊断,病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外部创伤,但是依照现在昏迷的情况来看,只能是内部原因了,但是CT、血检、高压低压,也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只能是受刺激,或者神经突然性的压迫。但是目前来看病人经历过一场歹徒劫持人质事件,若是勉强分析的话,怕是受刺激了吧!”
年轻的医生拿着病例单子,刻意轻声,说着一堆专业术语,并没打扰那位睡的很好的病人。
李一寒一时有些听不懂,简单切入他所了解的原因,“我也没有刺激她吧!不过,她曾经失忆过,那和现在的昏迷有没有关系!”
“有,很大因素,一句话,简单的就是回忆到了从前的某些什么,脑部状态一时接受不了突然涌入的大量记忆,晕倒很正常!”年轻的医生抬头,似乎很受用这个突然而至的原因,笑容很亲和,“以她现在的状况来看,要是考虑接受过强制催眠记忆什么的话,会说的通的多,我见过相同之类的例子,似乎是这样,当然了,只是简单的失忆的话,记忆慢慢修复,现在应该就醒了,不会这么敏感!”
“强制忘记…………敏感?”李一寒有些吃不准,但他觉得好像他更偏向于这个解释多一点,对她真是警察的身份,忽然就有了更多的证据来肯定。脑中更是一下就脑补起来,电影警匪片中的情节,警察触碰了不能招惹的罪犯,然后被算计失忆,又扯上命案,好像并不冲突。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记起来失去的记忆!”李一寒彻底激动了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顾向槿的记忆,那绝对就是一个混炸型的线索何止突破口。
“急不得,再说我只是初步判断而已,若是真的被强制催眠过记忆,那么急于求成,只会适得其反,一个被成功催眠记忆的人,最不容易的就是记起来忘记的东西,病人潜意识受不了!”
“你是医生,会有办法的!”李一寒盯着眼前的医生,满脸都是你绝对可以,不要伪装的表情。
“这个要等病人醒了之后,才可以弄清楚,我只是发现了病人随身带了思诺思,当然了这是治疗失眠症的药物一种并不稀奇,但是又很多用于铺助催眠,疗效很好,可是多了会出现记忆遗忘,……哦,对了,我现在可要换班了,我可不专业,等下就会有专业人士过来交接!”年轻的医生当然注意到了来自李一寒的肯定,但是,他可帮不了这个忙,他只是外科的大夫,精神方面只是大学选修过课程,皮毛而已,今晚也只是没有精神科的同事值班,临危受命,被强拉过来而已。
他看了眼腕表,已经8点了,对着眼前一身戎装的男人,眼角暗了一圈,温和的笑了笑,“你也应该要休息,晚上没睡吧!”
“喂!……”你再说点什么……
李一寒还没有开口,年轻医生就直截了当,截了他的话,一声关门声传来。
李一寒只觉得心里顿时凉了一片,刚刚的兴奋,也随着医生的跑路而一下疯狂骤减,因为没有实际证据,纯属想象,自然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确实挡不住人家生理需求……
许久,他瞧了一眼窗户外面,来回折腾,不注意,天都亮了。
想着,与其在这里继续耗着,等她清醒,还不如再去汇报一遍工作,力争将两起案子合并,找出那伙人,将功补过。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面色如灰,显然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上前探了探叶依槿的脸,再一次确认,她并没有醒,低头叹了口气,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脸上竟然全都是沮丧。
关门出来的时候,医院走廊里很安静,入目所及,满目刺白,那种即是孤寂又分为纯洁的颜色,将医院笼罩的独一无二。
松开门把手,李一寒刚抬脚,眼前赫然就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皮靴,上面都是未消融的雪。
整个桦川各地都覆盖着下雪了几天,厚度是30厘米,昨日才放晴的。
城市积雪除了主道路,环卫工人人手不够,并没有组织人员大幅度的清扫,只是铲出了小道,供人们正常出行,很正常会弄脏鞋子,并不是不注意个人卫生。
他快速的移向皮靴的主人,一米九的个头,比一米八九的他还高出了那么一点,瘦瘦高高的,五官是那种看着很是帅气的男人。
不过向来直觉敏锐的他,竟从男人的身上察觉出了一丝压迫和霸道,并不是表面上给人的感觉而是骨子里的一种与生俱来。
李一寒的表情怔了怔,但随即恢复了正常,温和的道了一声抱歉,单纯的只为自己挡路。
并转身移开,饶到了走廊里。
高个男人也回了一个看似温暖的笑意,似乎对他的主动让路很是感激。
随后就很是淡然的抬手握上了病房的门把,自然的推开,然后进去到关上,整套动作下来可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无比利索干净。
李一寒愕然的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是进去了顾向槿的病房。”
碍于顾向槿现在的特殊,李一寒有些警惕,自然能怀疑就怀疑她身边所有的可疑人员,自然刚才那个男人也必须一视同仁。
刚要过去探查一二,齐琛赶了来,刚刚的情况,他看了一清二楚,他拉住了李一寒,对着他摇了摇头。
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到了医院四楼的楼梯,这里,寂静的没有一个人,一点声音都能极大的回响成巨大的声响再次冷冷的传入耳膜,分贝极高,有些诡异。
“齐琛,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那个男人,进去了!”李一寒说完,看着齐琛,发表意见,“现在,顾向槿身边所有的人,都值得怀疑是那些歹徒假扮。”
“他……不会有什么发现,我查过,只能说感觉很奇怪!”齐琛意简言赅的诉说事实,并没有反驳李一寒的建议。
只是现在,整个医院里都布置了眼线,他们不宜打草惊蛇。
“他不会有什么发现,那他怎么就感觉奇怪了呢?有屁快放,别拐弯抹角,老子现在只要答案比较能接受一些,我特码都要完犊子了,千防万防还是跑了那四个混蛋。”
一想起昨晚,李一寒就头疼的不行,一点也不想思考,本来就直来直去的性子,现在被勾起好奇,更是急的火急火燎。他这一起在军中生活了四年的战友还敢跟他来这套藏形匿影的心机,让他猜答案,真是要折磨的他发火。
“他是顾向槿的丈夫萧谨言,不,应该是顾向槿沿用萧谨言失踪妻子叶依槿的身份,更恰当。两人并没有关系,可……就是因为这个身份,顾向槿才在景城藏匿了十年。别说,意外真的很巧合,叶依槿和顾向槿完全一个脸!”
“你是说,萧谨言藏匿了顾向槿,是用自己失踪妻子的身份?呵呵,哪里不像是没有重大发现,按照法律来讲,这是藏匿罪犯,伙同包庇吧!”李一寒很是震惊,因为他只是这次劫持人质事件的行动指挥,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顾向槿十年前的案子。
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惹人怀疑的支线,但还是抓住了其中重点问题,萧谨言知法犯法,而且猫腻大了去了。
“顾向槿只是当年案件嫌疑人之一,属于取证中,只能怀疑她涉嫌犯罪,不能定性为犯罪,两者不一样。当然了,萧谨言则是和人同居,婚姻关系只是叶依槿而不是顾向槿,而他的违法问题,完全取决于顾向槿,最终会不会成为罪犯。”
“若是顾向槿这次上诉成功,萧谨言,只能说是藏匿失踪人员,并不违法!”
“呵,十年前的案子我倒是不清楚,但是顾向槿这次劫持人质的事件不管怎么样,表面是铁定逃不过嫌疑了,相信不用我们,也会有更多的人盯着她的,直到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她是清白的。不过,你怀疑她是警察的事儿,我已经偷偷拜托人去做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可你清楚,身份机密或是需要特别保密,只有正在执行某种特殊任务的卧底警察,公安内部系统才会无法查到,要么就是国安。”李一寒靠在了墙壁上,理性的分析可能。
“不过,现在,我们面临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能不能把两起案子合并为一件案子去侦破,我觉得势在必行,因为看着毫无章法的两件事件,可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是联系了什么,但细究起来,却很是荒唐,齐琛,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迷局了,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参与进来解密才行!”
李一寒绝对是一个少有的智者,可他也绝对清楚。
生命与鲜血充斥的扑朔迷离往往揭开尘封的真相时,其中的深度罪恶和人性的正邪,才是一个案子最终的谢幕。
楼梯的光线逐渐亮堂了起来,比按在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
齐琛靠着冰冷的墙壁,身后脱落的墙皮,因为年代久远,发黄发暗的严重,还有淡淡的黑色印子。
而他的一张脸更是隐在光和暗的中间,痹如他此时的心情,晦暗不明,矛盾与挣扎撕扯。
他渴望揭开一切被掩埋的真相,可是又害怕这被血填满的真相所带来的不可承受……
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她若真是一个警察,又为什么会忘记一切成为肇事逃逸十年的案件嫌疑人,这些真的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病房
萧谨言拉了椅子,坐了下来,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人,正鼾声如雷,心里顿时烦躁的有将人提起来扔下楼的冲动。
他拿过口袋里的一包卫生纸,精精准准的扔向了那个老汉。果真那人伸手刨了一下砸的极痛的脸,睡意未减,嘴里嘟嘟囔囔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翻了身,就又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呼噜声意外的并没有再传来。
萧谨言这才满意的转回脸,笑意满面,看向叶依槿,发现到她还没有醒。面色也是不好到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状态很差。
对着她糟糕的样子,萧谨言收敛了笑容,平静不来,他低头叹了一口气,脸上都是莫名的失意。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等她醒来?那也得他有这个心情才行啊!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她脸上的温度很冷,直冰到他心里也揪着发凉。
萧谨言担忧的盯着她的脸,这么近的距离,她脸颊的肌肤白的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色泽,也看不到一丝毛孔。脸虽然精致的不像话,可两边却有些过于消瘦,憔悴的像是病了很久。
萧谨言嘴角微微勾了勾,扬起一个并不算是漂亮的笑容,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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