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摆了摆头,感觉轻快了许多。
她站起来走进镜子,左右看了看。头发短了三分之二,有些地方不太齐,她也不在乎,笑了笑,付了钱。
沿着来时的路回去的时候,风也轻柔了许多。
唐母却吓了一跳,震惊了脸色。
她坐在露天烧烤旁的石头上,看着唐然走过来。唐然以自己认为意气风发地姿势甩了个头,在她身边蹲下来,眯着眼看着大石头正烤着的木薯和芋头,伸手摸了摸,烫的她立刻缩回手。
唐母重新扶了扶帽子,恢复了平静,接受的倒很快。
“剪了。”唐然淡淡拿起最外圈的芋头,剥开外皮:“不好看吗?”
唐母笑着拿出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她:“还不错。我的女儿,什么发型都好看!”
唐然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将剥好的芋头递给妈妈,无奈的笑:“是是是,多亏了您的好基因。”
“不过,怎么突然想剪了,从小到大,你还没留过短发呢。”唐母摸了摸她的发,有些惋惜。
“因为突然想剪,所以突然剪了。”唐然咬下一小口,香甜软糯。
唐母皱眉,和女儿之间随和放任:“尽说废话。”
唐然挑了挑眉,不接话,安静地吃完了手中的芋头,又上前摸摸烤熟的螃蟹,放下,又夹起一块芋头,一手的黑灰,也不在意,继续剥起来。
想起什么,问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唐母诧异:“不是你当初吵着要出来旅游的吗?怎么又想回去?”
唐然摇头:“不知道,就是很想回家。”
唐母赫然,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孩子任性:“那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了,不玩几天多划不来,想去哪就去哪咱家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唐然失望地搭拢下脑袋。
“去,自己找点好玩的去啊,在这干巴巴地坐着当然无聊。跟别人聊聊天,刚好练练你的英语多好,你一开口,我都嫌丢人!”她拍拍唐然的屁股,把她当小孩一般支呼过去。
唐然抓狂,好想念黑头发黄皮肤的人啊!
以后都不要出远门了……
——
南方的城市,即使是冰寒刺骨的冬季,大雪漫布却十分罕见。不似北方,一下,便是白雪皑皑,漫天雪地,汹涌地吞噬了一切。
今天大概是初雪吧。
小小的冰晶,缓缓落下来,不知从哪里。
时沐伸出手,接下一个。
书上说雪花是一朵花的形状,有漂亮对称的棱角。可她仔细看着手中的,怎么看都是个小圆球,不一会儿,便融化成了水,冰冰凉凉的。
她趴在二楼窗台上,百无聊赖。
不知道唐然那里好不好玩,时沐撑着脑袋想着。
不知道有没有在沙滩上秀肌肉的长满胡子的男人,有没有传说中十几米高的椰子树,有没有穿着草裙手牵手围着一起跳篝火舞,有没有……
诶,她微微叹气。
不可否认,她有时候,是羡慕唐然的。她极力隐藏自认为可耻的不可取的想法,深埋在脑子最里头,无奈它却时不时蹦出来,提醒自己与旁人的千沟万壑般的差距。
时沐拍拍脑袋,她想说,你也很好啊,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先天性的差距?你明知道无力改变,为什么还要逼迫自己接受这些虚无缥缈的,即使存在了也只会使人充满负能量的东西?
所以,压下去了,开始数算自己的优点,学习好,孝亲敬长,长得也不丑……
时沐认真了脸色,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雪花飘下来,落在鼻尖,晶莹的,细小的。
数到第六个时,她顿了顿,犹豫了一阵,接着呢?
时沐皱了眉,陷入小小的自我怀疑之中。
这样心思敏感的女孩,她有什么看不出?什么是假装没有较真,于是淡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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