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翻开大人巴掌大的户籍册子一看,里头第一页是户主,上面有具体的籍贯,有对户主相貌的仔细描写,还有所在村落的保甲的姓名,里长的姓名,甚至还有父辈的姓名等等,所书详细的很。

除此之外,第二页,第三页等等家庭成员,具体内容也是一样的,只翻到周大娃户籍页背后的一页,这一张就是柳娘子的户籍页了。

上面所书标明了柳娘子的籍贯,又是从哪嫁过来,哪一年嫁过来的以外,别的倒与先前的没什么不同。

元昭果断的把柳娘子的这一页给撕下来,想了想在把户籍丢还给老虔婆的时候,捏着那块铜鱼符果断的收入囊中,这玩意自己得留着,指不定还有用呢。

当初自己初来乍到,委托者的记忆里也没得这个东西的任何印象,加上她跑的急,哪里知道这户籍不户籍,鱼符不鱼符的?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不管身后的母子俩一副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元昭走回马车,跳上车辕一甩简陋的临时马鞭,马车就跑动了起来。

说是这么多事,其实从跟老虔婆对上到最后离开,也不过是短短片刻的功夫。

把辣鸡母子远远抛在身后,元昭驾着马车哒哒哒的上了土路,老远的看到前头官道口还堵着呢,她就大喊让一让。

那些村民都怕死元昭这个小煞星了,真是巴不得她赶紧走,自然没人敢堵着她,哪怕自家的车子不方便挪动,占道在路中央,一个个的也着急忙慌,自发自觉的往路边避让,往官道上赶,都不敢掘小煞星的虎须。

唯独元昭赶着车,堂而皇之的路过柳娘子的前婆家人时,看着老少三人守着的家当堆,当即嗤笑一声。

老太婆不是爱抢人家的东西吗,自己必须得成全她呀,好歹也得让她也尝一尝,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于是,元昭吁停了马,利落的跳下去,在敢怒不敢言的父子三人组眼皮子底下,抢了两床看着干净些,厚实些的棉被给被给抱车上,一床垫在稻草堆上,一床拿给柳娘子盖,正好当用。

等元昭抢了被子驾着车扬长而去没多久,被周大娃背回来的老太婆看到自家又损失了两床棉被,还是家里最好最新最重的两床,那可是她给二娃三娃今年才备下准备讨新媳妇用的,结果被小土匪一把抢了。

想到自家的车,想到那倒霉催的大儿媳,想到她的棉被,老太婆终究是忍不住了,从大娃身上滑下来直接瘫坐在地上,两手扑打着地面,两腿不停踢蹬着,嘴里嚎嚎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凄凉。

“啊啊啊!老天爷爷啊,你不开眼啊,俺老天拔地的不容易,讨了个遭瘟的倒霉媳妇,不给俺生孙子不说,她个卖嘛批的,还引着外人来抢俺啊,啊啊啊,俺不活啦,这日子没法过啦,俺命苦啊……”。

老太婆命不命苦的元昭不知道,她也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来到的偌大县城内,入目的全都是萧条。

一路进城,马蹄哒哒哒的踩在城中的青石板路上,元昭只能看到陆陆续续出城的人,唯独看不到进城的人,当然,除了她以外,这是她驾车进程后,最直观的感受,心也跟着一点点往下沉。

事情不大妙啊……

路上都是行色匆匆,背负家当往城外赶的百姓,元昭停下马车,好不容拉到路人询问,“大娘,您知道县城哪里有稳婆吗?”。

“去去去,小孩儿别挡道,没看着正忙着逃命了吗?”。

“婶子,您知道城里哪里有稳婆吗?”。

“不知道、不知道……”。

“大叔……”。

……

接连问了好多人,一个个都忙着往城外赶着各奔东西他们去,对着自己的拦路询问,除了摇头摆手外就是摇头摆手。

元昭看着身后板车上,自家弟弟的奶瓶子先前鼓起的生气渐渐耗尽,□□声跟着也慢慢弱了下去,她心里就焦急的不行。

看到道路尽头走来了一位拄着拐杖,拉扯着个小孩的老太太,元昭果断的拿出十个铜板,忙就奔向老太太。

“老奶奶,耽搁您一点时间,您知道城里哪处有稳婆吗?”,说着话,元昭忙把手里的铜板塞到老太太手中。

老人家先是被元昭的动作搞的一愣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铜板,又看了看元昭,最后看了看自己身边比元昭大不了多少的孙子,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铜板起了作用呢?还是对方好心?终于,老人停下了脚步。

“小娃子啊,城里先前得了消息,说是胡狄人打来了,县令老爷都带着家眷跑了,整个城里都差不多空了,如今只剩下老生这样手脚不灵便的落在后头,再不然就是那些实在跑不动的留在家里等死,你说的稳婆,老生是知道两处,可眼下人家恐怕是早就……唉,世道不好啊,命啊,命啊……”,说着,老人家的目光就看向元昭身后的车,更确切的说,是车上的人。

元昭哪里不理解老人的感慨,这不是眼下自己把自己坑了,没办法么。

“没事,老人家,还请您告知我地方。”,不管怎么样,都走到眼下这一步了,必须得去看看呀,不然她这一路辛苦岂不是白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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