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不能倒下,一倒下就真完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只有任务失败。

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出镇,只有出了镇子,快速隐入镇子外的山林,到了林子里,她才能安全那么一丢丢。

一路走,元昭一路祈祷,路上千万别遇到危险。

只是啊,有时候老天就爱戏弄人,她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拐个弯,眼看着就要到小镇的主道上,再往前头百来米就能出镇自由了,就在元昭心里涌起希望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而夹在在哀鸣中的,还有一阵叽哩哇啦的喊声与哄笑声。

不好,前边有人!

元昭急忙安抚着,自己瞬间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脏,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到街道的另一头,也就是正对着小镇前方出口的方向,约莫二三十来米远的距离,有三个胡狄刚刚砍死了一名逃窜到街面上的可怜人。

三个畜生,一刀砍下了无辜之人的脑袋,隐在黑暗里的元昭,眼睁睁的看着那颗落下的头颅掉落在雪地上,滴溜溜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滚来。

怎么办?怎么办?

指望着刚才那神奇的一幕重演吗?

不,自己并不敢赌。

谁知道,刚才大显神威的东西,眼下有没有跟着自己?能不能再度发威显露于人前帮助自己?

看着前方那颗还在滚动,越来越靠近的人头,望着渐渐清晰的头颅张大的嘴,死都闭不上的眼,元昭死死咬住自己胳膊上的棉袄,这才阻止了自己想要发出的尖叫。

眼看着三个畜生提着带血的弯刀越走越近,元昭心下着急,浑身的汗毛都跟炸了毛的猫一样高高竖起。

她忍着惊惧,慢慢的,慢慢的,往后退。

退着退着,她一眼瞄到雪地上,自己留下的一行脚印,元昭心里又是一咯噔,心道,自己大意了。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慌乱的四下乱瞄,元昭猛的想起,刚刚自己路过的那家镇上唯二的小粮铺,元昭忙收敛心神,快速的往后退,在接近粮铺时,她猛地再加速。

幼娘生活的这个小镇不大,横竖两条街,刚才她走的,就是平日里行人少一些的小街,这里有一家小小的粮食铺,跟主街的大粮铺不一样,它做的大多是贫民的生意,所以门脸开的偏僻些也不妨事。

因着有这么一家铺子在,后来慢慢发展起来,在粮铺的边上,又接连开了家猪肉铺,还有小食铺等等各色铺子。

做生意讲就门脸亮堂干净,所以几家店铺门口都青石铺地,顶上屋檐遮过青石板,平日里倒是能给顾客们挡个风雨烈阳,顺带歇歇脚。

她依稀记得,刚才自己经过时看到那间粮铺的门板开了两扇,她不知道此刻粮铺里情况具体如何,可眼下情况危急,进退无路,元昭决定赌一把。

迅速沿着自己踩出的脚印返回,上了青石板路速走,眨眼就到了粮铺跟前,看到两扇被挪开的门板,元昭想也不想的闪身进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元昭闪身进入粮铺的瞬间,刚才她冒头的巷口,那里出现了三道手握滴血弯刀的人影。

进入到粮铺后,紧绷心情的元昭压下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慌忙找地方躲藏,将将窝进粮铺平日里装粮食的空米桶里,顶上拉过一只箩筐将将盖上,元昭就听到,店铺外头响起了几道阴阳腔怪调的声音,她依旧听不懂内容,只能团着身子,死死护住怀里的爱哭郎祈祷着。

“突奇,你看,这里居然有脚印!”。

“哈哈哈……哈桑,你看,这脚印细小,那两脚羊不是小崽子就是个女子,哈哈哈哈,哈桑,我们一定要找到她!”,说着,还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桑托,你确定自己还动得了,腰还有劲吗?腿不软吗?哈哈哈哈……”。

外头三道宁人作呕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开始是踩着积雪的咯吱咯吱声,然后是踏上青石板的闷咚声。

等三人看到开了两块门板,只供一人进出缝隙的粮铺,又瞧了瞧元昭来时的脚印,也不知对方是如何判断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看向了空着的门板,嘴里发出猖狂的笑。

那笑声,仿佛是狗见了肉一样的欢喜。

寂静的夜里,任何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躲在米桶里的元昭听的真切,先是三畜生陆续进来的声音,再是店铺内的摆设被打砸翻倒的声音。

如果此刻自己的心脏没有胸腔的阻挡,元昭想,它绝对能跳出天际去。

咚咚,咚咚,咚咚……

近了,近了,元昭甚至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头顶的上方,她甚至已经闻到了,对方身上那宁人作呕的臊腥味跟血腥气。

就在元昭以为,自己这回在劫难逃的时候,突然,三个畜生中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惊呼,元昭就听到屋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再然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连响起,又急速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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