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很安静。
此刻也只剩下了安静的呼吸。时表的刻钟转了几秒,宁蛐的眼睫颤了下。
沉默片刻。
王琴敦促她,“演技训练的第一步,先从克服你自身情绪开始。”
“……”宁蛐弯起眼,加了把劲,“好。”
她朝厨房看了眼。
段宴合上笔记本,似乎刚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骨节修长。
然后,微微抬眼,两个人的目光就撞上。
流速缓慢几分。
宁蛐深吸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了几下,就绕过了餐桌,停到段宴面前。
附近有一架高木花盆。
刚好把他们俩和王琴老师分离开来。
宁蛐皱起脸,似乎是环境太过于压抑,她抬起眼,“我是,来倒杯水。”
然后,她伸手,倒了一杯,耳朵却竖起来,绷得有点泛红。
段宴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他唇线抿直,主动开始话题道:“和你老师谈的怎么样?期待看到你直观的进步。”
宁蛐觉得段宴有时候一本正经地……让她觉得有种脱离现代感的触目惊心。
期待。
直观。
这种词眼,她在中学写作文的时候经常用到这些词儿,不然就是被领导训话的时候。
宁蛐转了下水杯,疏离道:“那当然好啦,她懂得很多。”
说完。
她偷偷试探性的抬眼看了下段宴,在眼神快相触之际,她又收回来。
宁蛐挠了挠眼角,这该,怎么抱?
直接下手如何。
她压下心中的犹豫。
别怂啊。
虽然还有芥蒂,但总要豁出去一把!到剧组会遇到更多演艺上的困难,她要因此而退却吗?
不。
要勇往直前才可以!
“段宴……”宁蛐转动的水杯一停,直直的喊住他,盯着他眸光微动。
段宴懒散的应了声,“嗯?”
“我……”宁蛐感觉头皮发麻,嗓音一顿,“你。”
说到一半。
她蓦然就僵住了,像失语了一样,笨口拙舌又说不出话来。
只能妄凭她的心跳如灯烛般一跃一跃。
跃跃欲试而又企图逃离。
没做到想象中没心没肺的脱口而出。
此刻,理智回笼了后,要再次完整的说出来,反而费了些力气。
“算了。”她喝了口水,扇了扇有点红的脸,“我一会儿继续去听课了,渴死我了。”
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抱了。
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
好像?
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课?”段宴唇角扯了下。
他淡淡抬起眼皮,掀了下说:“宁蛐,你被布置的作业完成了吗?”
没明白他的意思。
宁蛐脸上浮现出了疑惑,她眨了两下眼,似乎在等待他的解答。
这话确实也够无厘头。
一来二去,她没记得什么作业不作业,倒显得她现在真像一个逃课的学生。
还是,仓、皇、出、逃。
段宴的脸上慵懒,侧靠在桌边,他若有似无地望向了王琴的位置。
段宴瞳仁漆深了些许,神色不明。
他将电脑包拉链拉上后,朝宁蛐走近几步,唇角扯了下。接着,伸出了只手。
把她的水杯拿下来后——淡淡喊了一句:“宁蛐。”
他的声音拉直,平淡而宁静。
被抽出水杯后,宁蛐手里一空,她抬眼,就看到段宴凑近了些。
他又拉开距离,似乎离她远了些。
距离也随之边远,她的视野空阔,段宴的身形顿时放大了一些。
段宴向她伸出了两只手臂。
手肘向上倾斜了角度,十几度的寸尺,他唇角扯了下,瞳仁间的模样呈了漆黑色。
——就像他在迎接属于他的世界一样,认真而坦诚。
注意到了她在失神。
“宁蛐,看我。”段宴语气散漫了几分。
“嗯?”宁蛐后知后觉,一股清冽的烟草味道就铺面涌过来。
霎时,被人往里面扣了下。
她倾在了段宴怀里,温热的烟草气铺面而来,一只手抓住了段宴的衣服。
“过来,”他瞳底深了些,朝她伸出了手,“抱抱你。”
抱完后,松开了衣袖。
“现在,”他抓住宁蛐的手臂松了许,盯着她有几分慵懒。
他盯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皮,嗓音寡淡道:“能去复命了?”
这才后知后觉。
宁蛐反应过来,段宴听到刚才王琴交给她的任务了?
脸上浮现的疑惑全然而解。
可是他刚才不是一直在开视频会议吗?居然还听到了她和老师的对话。
宁蛐蹙眉,“你偷听我上课。”
显然是抓住了矛盾的核心,这让段宴眉眼抬起来。
段宴的神情略无辜道:“怎么办呢?好学。”
“你缺心眼啊你段宴。”宁蛐语气没一个好声儿,直接把他推远,“下次不许抱我!我怀疑你是趁着这次机会想故意抱?”
她瞪着眼,警惕而陌生,就这样质疑他。
段宴眸中闪过一丝暗。
似乎还有几分被戳破的尴尬,但这些情绪,对于现在被宁蛐嫌弃的感觉而言,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她嘴里话真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能这么干脆、冷漠。
忽然有一丝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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