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忽然想到段宴好像也挺无辜的。
算了。
接着,忽然。
她就被段宴拦腰抱起,把她瘦削的肩往他怀里扣了下,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把西装都抓皱了。
脚底酸麻的感觉涌了上来,疼痛感骤然减轻。
宁蛐感觉身体一轻,眼睛闪过一丝疑惑。
段宴把她抱进了副驾。
她身材相比男人小了很多,缩在段宴怀里又委屈又消瘦,眼睛还红通通的,像极了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进来的时候,男人的上身几乎都湿了。
而落魄的小企鹅完好无损,头发也蓬蓬的,就是眼尾泛红的瞪人。
没有片刻停留。
他带着宁蛐,驾车离开。
车上极静。
宁蛐很清瘦,又冷,高跟鞋在车上,两只脚缩在副驾,圆润而可爱,只是脚底被石子划破了,伤口不深,但一直在流血。
怕沾到段宴的车座上,她尽量让脚腾空了些。
段宴想起刚才宁蛐对他的态度。
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烦躁而疲惫。所以没发生意外,她打算干什么?当着他的面无视他、逃走到别的地方?
段宴发现他不能接受这件事。
一旦想到宁蛐刚才有逃离开他的打算,段宴仿佛疯狂的烦躁感袭来,他感受到了宁蛐正在无视他。
“不舒服就脚放下来。”男人正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给她递来了一包酒精棉巾。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控制着正常车速。
宁蛐接过来,熄了点儿火,嗯了一声。
车速明显又加快了些,男人很安静,他视力有点近视,开车的时候还是戴了副金丝眼镜。
她窥探的时候,刚巧能看到金丝边框划过的一道白光。
“疼不疼?”他开口问。
宁蛐摆着副臭脸,表情也很凶,“遇见你就没好事,和你有关系吗?!”
刚说完,她明显感觉车速又猛地加快了些。
不断地超车。
超过了旁边的一辆又一辆。
宁蛐不敢说话了。
一双鹿眼直视前方,她感受着车内流淌的速度,感觉血液的紧张都随之流的变快了的样子。
“难受的话,”段宴安静三秒,看向她,“开窗透下气。”
“嗯?”宁蛐瞳孔怔住。
他动了下方向盘,下了高速,转了个方向,段宴漆黑眼垂下,抿住了唇,一言不发。
他转了个弯道。
盯着宁蛐的视线看过去,瞳仁间似笑非笑般。
他缓慢的语气似乎夹杂着紧张,轻声说:
“怕你太疼。”
-
到了医院。
宁蛐的脸臭的不行,只能不情不愿的让段宴拉着自己的袖子,像丹顶鹤一样单脚靠着墙往室内走。
宁蛐推开他,“别弄我。”
段宴淡笑道:“你的脸上不是这么想的。”
宁蛐脸上顿时白了一阵,忍者脾气继续被他拉。
“你的眼睛,”段宴盯着她,蓦然淡淡道:“在说,赶紧把我抱起来,再背背我。”
“……”
宁蛐脑袋像个洋葱一样,里面是白的,外面透露着愤怒。
又凶又可爱。
“你有病吧?”她白了一眼,“大庭广众之下我警告你别发疯。”
段宴轻笑道:“真要我抱你?”
“……”宁蛐给了他一个冷脸,表情更差了,就开始气鼓鼓的靠着墙,一步一步挪。
段宴忍不住失笑。
宁蛐就被简单包扎了下,就被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宁蛐拿着单子,把禁口的东西都打在备忘录上。
段宴语气很平,“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这科的主任很年轻,和段宴是旧识。
当初作为校友,两个人在英国一起参加过活动,虽然一个是商学,一个是医药,但关系也非同一般。
“没什么了,最近不要沾水,洗澡注意。”刘勤笑着拍段宴,“放心,她被我列为了重点国宝级病号了。”
段宴眉眼疏离,“那你还是保持点距离。”
刘勤吸了口气,“行!这样,晚上南宇街开了新酒楼,好久没聚了,我们晚上去尝尝怎么样?”
段宴垂眼,忽然淡淡看向她,“你可以吗?”
宁蛐:“?”
她正按摩着自己蹄子,蓦然抬头,关她什么事!
刘勤蓦然讪笑了两声。
他跑到宁蛐面前,笑脸盈盈,“宁蛐长得可真漂亮啊,我觉得比我妹妹可好看多了,迟早有一天能大火的!”
宁蛐咳嗽道:“刘医师,不用这么客气的!”
刘勤逢源应道:“你别谦虚,像娱乐圈呢,最缺的就是你这种又漂亮又真诚的好姑娘了,私下又不摆架子。”
“不不不,”宁蛐礼貌道:“刘医师,我……”
“小蛐啊,”刘勤邀请她道:“这样,我们今晚呢,一起去聚一下,大家都是朋友,你看,我呢,也好久没和段宴吃过饭了啊。”
宁蛐:“……”
她看向段宴,后者却一副看她态度的样子。
怎么就看她了!?
要吃你们去吃啊!?
刘勤小心翼翼含笑,“您看呢小蛐?”
宁蛐不好意思拒绝刘勤,试探一句:“……那我也去?”
“好啊!”刘勤兴奋,“那我们就这样定了!”
“……”
-
离晚上还有段时间。
段宴因为公司忽然有急事,就驾车回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外面等挂水,时而打两局游戏。
不对啊!
宁蛐打完一句游戏霎时清醒,她怎么又被这个狗男人给骗了!
虽然他今天确实做了一件好事吧。
但根本不足以放下介怀。
宁蛐叹了口气,看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但她可以拒绝段宴,却不好意思拒绝刘勤医生。
打开了微博。
她没看到片刻的风转,仿佛息事宁人一般,微信里反而收到了李哥的信息。
——宁蛐,我这次是真的很真诚的给你道歉。我立刻给你安排换经纪人。
——我错了。
——您看着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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