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跟他飘着声道,“寡人觉得胸闷气短,约莫是中暑了。”

说着我一侧身倒在台上闭住眼睛装晕。

我都晕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抓我起来。

可惜我想的太美,我在地上还没挺过半刻钟,就被泼了一脸水,一睁眼正见他手里拿着空盆,勾着笑看我,再是能忍我也忍不了这王八羔子这样对我,我抹掉脸上的水,怒声冲他,“你敢往寡人身上泼水!”

秦宿瑜将盆扔给周欢,道,“再端盆水来。”

还想泼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抖了抖袖子上的水,湿着眼求他,“寡人知错了,可是寡人衣裳湿了,得回去换身干净的。”

秦宿瑜踢开脚边的凳子,朝我走来,“儿臣偶尔住在这里,父皇若是不嫌弃,先穿儿臣的衣裳。”

我瞅着他凶厉的眉眼,嫌弃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只得道,“寡人和皇儿是父子,能共穿一件衣裳传到外面都算是一桩美谈了。”

秦宿瑜挑起眉,朝左边的一间屋指了指。

我急忙爬下台子,拽周欢道,“你陪寡人去换衣裳。”

周欢傻愣愣的捧着手里的水盆道,“陛下,奴才还得去给太子殿下接水。”

我踢他的腿,凶道,“寡人是你的主子还是他是你的主子!”

周欢面上显纠结,一时竟不知听谁的。

秦宿瑜下了台,走到我身旁,一把将我后颈的衣襟提起,散漫着声和周欢道,“你去接水,孤给父皇更衣。”

周欢一溜烟跑没影,就像后面追着条疯狗,我仰头看了看秦宿瑜,他的视线还挂我身上,我打了个激灵,这条疯狗瞄上我就不放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岂能任由他捏圆搓扁,我可是皇帝!

我挣扎起来,揪着他的前襟推他,“寡人受够了!你记恨寡人,有本事杀了寡人啊!”

他阴沉着脸盯我,另一只手摸到腰边的剑鞘上。

他他他他他真要动手……

我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我还想再当五百年皇帝。

我怕。

我松开他的衣襟,帮他抚平褶皱,学着芙妍那矫情的语气道,“寡人跟皇儿闹着玩,皇儿心胸宽广断不会介意,寡人才做父亲,还不熟练,皇儿多担待些。”

秦宿瑜一脸面瘫,倏忽张手往我脑袋上拍,“脑子进水了?儿臣给您拍出来。”

我:“……”

我被拍的晕乎乎,要说的话全被他打乱了。

秦宿瑜拽着我进了屋,旋即找出衣裳丢床上,就要出去。

我匆匆喊住他,“别走啊!”

秦宿瑜脊背一僵,木着脸侧头道,“父皇还有事?”

我张着手道,“你说了要给寡人更衣的。”

笑话,我可是君王,哪个君王自己穿衣裳?再说了,我又不会穿。

秦宿瑜沉默了半晌,问我,“父皇真要儿臣给您更衣?”

湿衣搁身上黏的要命,我早等不及了,他在这里跟我磨叽,不就是不想伺候我吗?我偏要他伺候,让他欺压我。

我催促着道,“快点,快点,你不会反悔吧?”

秦宿瑜转到我身前,伸长手指解了我的腰带,帮我脱了外袍,他一直低着头,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不过铁定是一脸不服气,我就是要折辱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指派我。

他把我的衣裳从里到外全扒掉,顺手拿着床上的干衣裳要给我穿,我拦住他的手,低一下头道,“布也解开。”

秦宿瑜的手顿住,错愕的抬头来道,“解这个?”

装,给我装,衣裳都湿了,我胸前的布能不湿吗?

“解掉,寡人快憋过去了,又闷又湿,”我连呼了两口气,真的快要憋过头。

秦宿瑜的手有点颤。

我看着烦,焦躁道,“早知道就让周欢来了,让你解个布这么磨蹭,你是不是想着寡人就这么憋死,你好不用动手了!”

秦宿瑜抿紧唇,须臾道,“屋里没布。”

我半信半疑,“怎么可能?缠布不是男人屋里必备?那你用什么裹的!你脱下来给寡人穿。”

秦宿瑜变得木讷起来,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白痴。

我快透不过气,急得自己反手去摸背后的盘扣,我都快急出眼泪来,我何曾这般可怜过?虽然近身侍奉的人就穆娴一个,但也从没自己做过这些事。

我吸吸鼻子,决定把这口恶气忍下来,总有一天我要踩在秦宿瑜的脑袋上,让他跪下来学狗叫。

“我来吧,”秦宿瑜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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