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位置极好的堆头,经过导购员的努力促销,果然获得了很好的营销效果,另外,梁思诺设计的那个减速道具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卖场的销售量成倍地增长,完美地堵住了某些人的嘴。梁思诺对工作充满了信心,洋溢着成就感。

星期一早上,天气变冷了,人事部的小吴来销售部发放上次的体检报告,没想到带来了比天气更冷的消息。

当梁思诺翻开自己的体检报告的那一刻,本来对未来满怀雄心壮志,对这座城市充满了美好憧憬的她,顿时面如死灰。她的心被报告上的一个“瘤”字吓得魂不守舍,她呆若木鸡,报告上的其它内容已经没有顾得及看了,她只知道印象中的这个“瘤”字代表的就是绝症。

梁思诺这一天都在恐惧中度过,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事。因为她想起了来到深圳的第一天遇到的那个丢了腊肉的梁天翔。她觉得不应该让大家为自己担心,特别是不能让身体不好的奶奶知道。她只是默默地去找周磊请了几天假,周磊问她什么事,她强忍着盈眶的泪水,没有告诉他。

晚上,梁思诺回到住处,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病来如山倒”。她在想,如果自己没了,父母和奶奶怎么办?叔叔和晓飞怎么办?她第一次发现疾病离自己那么近,忽然发现健康是那么重要。回想起这几个月的自己,实在是太累了,既应付着考试,每天还有忙不完的工作,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吃饭却成了可有可无,现在身体是在向她发起了报复。她都忘记了有多久没找心怡姐谈心;多久没有在露台上看月亮和星星;还有那个心里一直牵挂而又不敢去触碰的梁天翔;还有那个能让她心花怒放的小贝贝。不知不觉地,在这座城市的高压下,走着走着,把亲情和友情淡忘了。

星期二一早,梁思诺独自去了医院,慌张地问医生:“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抬头微微一笑:“小姑娘别吓唬自己,你这只是一个乳腺纤维瘤,做个微创手术就没事啦,一般都是良性的,别紧张,拿着这个去办住院手续吧。”

梁思诺这才知道,原来“瘤”还分良性和恶性,绝望的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办好住院手续,走进病房,病房里有三张病床,2号病床的女人虽然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但是看上去是那么凄凉,她没穿内衣,而且能清楚地看到一边**凹了下去,头顶光得发亮。梁思诺有些颤抖,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恶性”的后果,她还是很害怕自己也会那样,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悄然熄灭。

过了一会医生来了,说道:“梁思诺,明天6点空腹抽血,最快明天下午安排手术,到时通知你的家属过来。”

怀着复杂的心情熬到了星期三下午,护士问梁思诺:“你的家属来了没有?四点钟手术。”

“我没带家属,我自己可以的。”

“医生没跟你说吗?手术必须有家属陪同。”

梁思诺只好打电话给张心怡,听到心怡姐“喂”的一声的那一刻,几度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冲破多日苦苦筑起的长堤,滚滚热泪瞬间滑落。她本以为可以独自面对疾病,但是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电话那边的张心怡只听到哭声,没听到讲话,心急火燎,连忙问:“怎么啦?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梁思诺终于抽泣着说:“姐,我跟你说个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可以告诉我奶奶,她身体不好,也不能告诉我爸妈。”

“好好好,你快说。”

“我在医院,四点钟要做手术,要家属陪同,你快点过来好吗?”

“我现在广州参加培训,就算现在马上返回,也来不及了,你别着急,我让你姐夫过来啊。”

“不行,不能让姐夫来。”

“除了你姐夫,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叫啦!乖,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哈。”

快四点了,护士又来问:“家属到了没有?”

“还没有。”梁思诺沮丧地说。

“抓紧啦,马上手术。”护士说。

这时周磊匆匆到来,说道:“护士,我是她的家属。”

“好,你们跟着我来。”

跟着护士来到手术室门口,护士跟周磊说:“你在外面等着,别走开。”

“梁思诺,跟我进来。”

跟着护士进到手术室,她让梁思诺脱掉上衣躺下,梁思诺人生第一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心里又紧张又害怕。这时,有三双手进入她的视线,他们整整齐齐地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站在靠墙的一旁,从手可以辨别前面这位是一位美女医生的手,后面是一位黑人小哥的手,中间这位是典型的东方男人的手,梁思诺仰脸一瞟,站在中间的这位男医生竟然是梁天翔,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几个月没见,她想过无数种重聚的画面,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赤身躺在手术台上跟梁天翔相见。梁思诺闭上眼睛,不敢面对。

梁天翔才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是梁思诺,顿时面红耳赤,目光瞬间移开,不敢正视,待护士把手术布盖好,他才把目光转回来。

这时医生来了,她对梁思诺说道:“不要介意啊,今天的手术有三位见习生来观摩,医院有教学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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