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人。离开时的酒菜还摆在桌上,小霜却不知去向。男子不禁忧虑起来。
“公...公子...”忽听有人在床底下叫道。男子俯身去查看,发现原来是小霜躲在床底下,浑身发着抖。
“出来吧”。男子松了一口气,轻声唤道。
小霜笨拙地从床下爬出来,见男子神色凝重惨白,不由得更加慌乱,“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沉声道:“是镇南王的府兵来围剿这里。今日这里恐怕没人能活着出去了。”
小霜心下惊惧,颤抖着道,“那我们怎么办?要躲起来吗?”
“嗯。我们暂时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千万不要出声”。说着,男子拎着小霜掠上了屋上的横梁,吓得小霜差点惊叫出声。男子捂住了小霜的嘴。
“奇怪”,小霜心道,“为什么他身上有股淡淡的体香,像...女人一样。”
不一会儿,果然有镇南王府兵踹门进来,用剑去探床上、床底、还有衣柜里。小霜心觉后怕。还好没有真的藏在床底下,不然就被刺成刺猬了。
“没人,下一间”。领头的府兵说着,带人出去了。
男子吁了一口气,带着小霜纵身下来。只见他又探身到窗前,向外望了一会儿。回来之后,男子低声说道,“没人,我们从这边走。”
接着,男子一手拎着小霜从窗户跃出,落在了街上。小霜只觉头晕心悸,几欲呕吐。
街上确实没人,只有从迎春院阁楼上透下来的微弱光线。男子带着小霜快步进了一个小巷。巷子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却不足以视物。小霜用力握着男子的袖子,跟得紧紧的,半步不敢落下。
“谁!”小霜忽亭身前的男子一声低喝,甩开了他的手。一阵利器撞击的声音骤然响起,似乎是有人打起来了。黑影交缠之后,只听男子一声闷哼,小霜瞧见一个黑衣人、一个青衣人跃上了房顶,后面那人向下面匆匆望了一眼,又掠身走了。
不一会儿,身后又许多人脚步声响起,有镇南王的府兵提着灯进了巷子,照亮了蜷缩在地上的小霜,和站在巷子中间,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男子。
镇南王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瞧见两人,皱了皱眉。他提着灯笼,先在小霜的脸上照了照,轻蔑地撇过眼睛,又去看男子的脸。
“杀了吧”。镇南王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
忽然他顿住脚步,猛然回身,重新将灯笼照在男子的脸上。他伸手将男子的头偏过去,摸了摸他脖子上的两颗痣,眯起了眼睛。镇南王在男子的耳后摸索了一下,忽然撕下来一张凝胶的面具。男子的真面目露出来的时候,镇南王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光忽然凝聚。
小霜看着那张脸,瞪大了眼睛。那分明是张女人的脸,一张明亮妩媚的,女人的脸!小霜惊异地打量了他,才发觉他身形玲珑有致,胸前隐隐地凸起。替他赎身的‘公子’竟是女人,他居然一直都没看出来。
片刻之后,镇南王开口道,“亭儿。你看,无论你怎么逃,还是会回到我身边。你说,这是不是天意”。镇南王的声音带着嗜血般的兴奋。
我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只觉周身的血液渐渐凉了下来。
半月来,我乔装改扮,在京城各处打探玄旗营的消息,终于没有白费功夫,找到了迎春院的据点,却不料亲眼见证了玄旗营的倾覆。
我在重檐下看着那两个刺伤朱琦的人被镇南王的府兵围攻,中了剑,毒发身亡的时候,我的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仇恨和嗜血的快意在我的胸中翻腾,我只盼他们身上的毒慢些发作,好叫那些人多领教这濒死的恐惧与折磨。
其实听完冷言与玄旗营众人的对话,我便能够确认,我的身份与行踪并不是冷言泄漏的。相反,他那日应该知道我与朱琦藏身于地窖,故意指了错误的方向引开了玄旗营的人。
他带那两人进院子的时候,先去搜了自己的房间,大概是为了给我们争取躲藏的时间。而院里的爆炸,应当也是冷言的手笔。
知晓这些之后,我便明白朱琦为何临死之前嘱咐我来寻冷言。若非亲耳听到这些真相,恐怕我与冷言的误会再难解开。朱琦他,或许在落入地窖之后,就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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