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归怀疑,卢氏让胡一枪退下去的时候,蒙庆云也并没有说什么。

她只招手让绿烟过来,耳语道:“派个人,盯着胡一枪。”

绿烟领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出去快速地安排了,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来。

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卢氏只得安慰道:“老夫人不要太过悲痛了,事已至此,只有等沂南那边的消息,我们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蒙津即便辞官服丧,那也是官身,三年一过是必定要起复的,因为民乱而丧命于沂南,沂南官府责无旁贷,肯定是要捞到他的尸身,否则别说蒙氏,就是沂州的级、莱州的官府以及京都,都要追责质问。

在卢氏和檀香的连番安慰下,老夫人只能暂时收了眼泪,只是哭得浑身酸软,难以支撑,檀香扶着她到内室休息去了。

卢氏对白荣信道:“家门不幸,竟然遭此大难。”

白荣信道:“沂州转运使与我乃是好友,我立刻去信请他帮忙寻人。”

转运司首要职责便是漕运,转运使辖下有众多经验老道的水手,下河捞人这种事他们才是行家。

卢氏躬身感激:“多谢舅爷。”

蒙庆云也眼泪汪汪地说道:“谢谢舅舅。”

卢氏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揽住她的肩头道:“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蒙庆云趁势伏在她肩头抽噎起来。

蒙慧云看得可怜,忍不住拿出手帕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花。

这场面着实温情,仿佛大家都忘记了昨天才在这个地方剑拔弩张地斗争过。

卢氏本来只是做个面子客气一下,也没想到蒙庆云会在她怀里哭这么久,只能忍着心中的不耐,对白荣信道:“我有心留舅爷多住几日,只是见舅爷生意着实繁忙,只好问一句,舅爷可是已经定了归期?”

白荣信道:“荆湖北路那边有些生意的事,原本早该去处理的,接到舍妹过世的消息,自然先紧着这件大事,如今小妹已落土为安,荆湖那边的事儿也等不得了,若无差池,后日我便辞行了。”

卢氏道:“那我明日安排宴席,替舅爷践行。”

白荣信摆手道:“府正值多事之秋,我看老夫人和大娘子也十分劳心伤神,有生意的伙伴已约定了明日替我践行,就不麻烦大娘子了。”

卢氏道:“哪能如此草率,舅爷若白天忙,那就晚安排家宴,就咱们自家人,便宜轻快,还请舅爷万勿推辞。”

这都是亲戚间礼尚往来的应有之礼,白荣信客气几句也就受了。

蒙庆云等他们说完话,才抹着眼泪道:“我舍不得舅舅。”

白荣信摸摸她的头发。

蒙庆云对卢氏道:“我送舅舅回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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