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不待陆星音继续发散思维,正捧着心佯装难受的良心扑哧扑哧的重新飞到空中,“有人来了,嘤嘤,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美人你哦。”

良心说完就很快的飞走了,不到一会儿,洞外果然传来了脚步声,陆星音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绿衣少女小跑着进来,脸颊偏圆,个子娇小,眼眶红红的,瞧着像生气像欣喜。

洞外的禁制里只打了三个人的印记,陆鄞,陈管家和绿斐,即使陆怀柔因为自己的冰灵根想来许久,都没能让陆鄞松口让她打下印记。

“小姐,您终于醒了。”绿斐扑到陆星音跟前,很快泪珠就掉出来了,“都怪绿斐没有尽责,当时应该跟您一块出去的。”

绿斐,原主的贴身婢女,虚空境修为,认清人后,陆星音不在意的笑了笑,宽慰着,“和你没有关系,我自己性子上来,一时想不开就偷着离家出走了。”

原主在其他人面前有任性有专横,可对陈管家和绿斐两个人,一向展示着内心最真实的单纯良善。

“对了,可有什么事?”

闻言,绿斐咬唇,义愤填膺的跺着脚,“夜云绝,家主让人来寻小姐,吩咐说若小姐醒了,就去前堂见见人。”

“夜云绝啊。”陆星音轻声重复着,很快就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夜云绝的字眼。

下山的路上,陆星音偏头去看绿斐,似在考虑什么,“你刚才说洞口一直都有禁制阵法?只有打下印记的人和阵法修为已至天品的修士才能打开?”

“对啊。”绿斐有听陈管家说陆星音在森林中撞到了头,失去一些记忆的事情,不厌烦解释着,“陆家有位老祖宗很厉害的,曾经在玄云宗当长老,老祖宗当初为了让小姐调养不受干扰,特意炼制的阵法。”

可惜在八十年前的一场大战中,老祖宗和前夫人相继陨落,家主从此于修炼上一蹶不振,境界再未寸进。

绿斐想到前辈们口中陆家往日的辉煌,内心愈发难受,要是老祖宗和前夫人都在世,根本就不会有陆怀柔母女俩作妖的机会。

而陆星音想的却是前不久那只叫良心的嘤鸟兽,一只灵兽面对阵法,没有受到丁点的阻拦,而它背后的主人,自己同样不清楚背景,会是谁呢?

陆家占地面积不小,从后山出来,一路上奇花异草,古藤缠绕,站在山上眺望,能把新守郡的盛景悉数收到眼底。

内院里屋舍林立,白墙灰瓦,带着水墨画般的风采,游廊下小路曲折,铺就暗纹黑石,白玉桥架在荷池上,整个院落清幽雅致。

朱红的高拱木门大敞,上悬黑木金字的“青云院”匾额,门两侧的柱子上,刻着复杂的阵纹,陆星音瞥了眼,没看出其中含义,单手拎着裙摆,一人往前堂而去,而绿斐则需要等在外面,没有家主允许,不能擅自出现在前堂。

“陆伯父,晚辈来陆家,正是准备和三小姐换回庚帖,双方婚约作废,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陆星音刚到堂内,正好听到一句冷冽的声音,男人背对着门口,玄色的锦袍下,身材欣长,健硕挺拔。

坐在上位的陆鄞已三百余岁,可面容同青年无异,丰神俊朗,一头银发被镶玉鎏金冠束着,他原本严肃的神情在看到陆星音的下一秒消散,和颜悦色的招了招手,“音音,来见下夜家的公子。”

陆星音身形微顿,而后面不改色的上前,正好和转身的夜云绝四目相视。一素雅明丽一冷峻似松,待在同一画面中,倒是赏心悦目。

两个人以前从未见过,夜云绝看到陆星音不由微怔,反应过来后古铜色的脸上浮出些许的羞愧,忙拱手,“陆二小姐。”

陆星音轻轻颔首,眉眼蕴着恰到好处的笑,十分有礼的回应,“夜公子。”

闻言,夜云绝背在后面的手不禁攥了下,他来前郡内都在传陆家二小姐病弱,刚回家就吐了血,本以为会见到个满脸憔悴,弱柳扶风的女子,不曾想传言有误。

眼前的少女一席水青色丝衣长裙,素雅清新,面颊的确有些苍白,但不损眉眼秾艳,说话时,似凉雨落在林间竹叶上,给人清风徐徐的空澈之感。

即使早已心有所属,但夜云绝见陆星音的第一面,内心依旧生出些微的欣赏,很难把陆星音和曾经在陆怀柔口中听到的有些任性的姐姐给联系到一块。

陆家三小姐陆怀柔和夜云绝情投意合,两家本想在陆怀柔拜入宗门前举办亲事,却没预料到中间横生枝节。

夜云绝在大陆天才榜中位列前茅,然而前不久在同妖兽的争斗中灵基受损严重,修为从玄空境中期跌落至虚空境初期,且日后修炼寸步难行,被众人明里暗里的叫废物。

变故刚发生的几天里,陆怀柔时不时会去夜家看望夜云绝,但当她确认夜云绝真的修炼艰难后,二话不说就冷了夜云绝,回到家立即和母亲谋划置换婚约或者替嫁的事情。

原主一次偶然路过,恰好听见了何欢然和陆鄞的谈话,刚听个开头就直接闯进去和陆鄞争辩。

其实原主内心期待着能有个两情相悦,一同修炼的恋人。而未婚夫封无寂,大陆皆传他面容虽好,但性子残暴狠戾,原主吓都吓死了,半点期待都不曾有。

但自己不喜归不喜,凭什么妹妹争取来的婚约不想要了,就让自己给填上?

争辩完的原主,一时想不开,愤而离家出走。而后在善水森林里一命呜呼,被陆星音给捡了漏。

陆星音和夜云绝见完礼,抬头对上陆鄞,笑容敛了些,倒很有原主赌气的意味在里面,“父亲寻我来,可有其他事?”

“音音,不是你有事来寻为父?”

陆鄞面上流露出困惑,他以为陆星音刚醒,在森林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让自己帮忙才来的前堂,又或者担心自己答应替嫁的提议,特意来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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