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伊文心中躁动不安,特别想吟诗一首。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为诗人的天赋,但所思所感呼之欲出是那么明显。他先给这首诗取了名字——《无人见过阿波罗》。然后,他心里自然而然地便涌出了余下的诗句。
“无人见过阿波罗,人人都是阿波罗。
祂不在天空中,也不在土壤里,
祂既不在人间,也不在深渊。
祂引导人类走向灭亡之路,
祂带领子民涉过肮脏污河。
抵达彼岸,获得新生时,
阿波罗便是我,我便是阿波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激发了伊文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但当短暂的电力故障过去,一切都恢复正常时,他腔子里的那点儿诗意便迅速烟消云散了。他突然感觉到一团很熟悉的火焰在由远及近靠近这边,他扭头看去,发现果然是伊琳爬着台阶上来了。
她看上去急冲冲的,速度很快。
伊文站起身来,冲伊琳喊道:“别着急,慢点儿!”他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个哈哈笑的小娃娃。
伊琳来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她和这些孩子差不多高,却神色冰冷,粗暴地将他们都推向了一边。她的脸很吓人,孩子们都觉得害怕,纷纷退避三舍。伊文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知道伊琳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因为她对自己产生了某种占有欲。
她那扬起来的倔强的小脸儿好像是在说:他是我哥哥,不是你们的哥哥。
他蹲下身子,刚把挂在脖子上的小孩儿放下来,孩子们就开始围攻伊琳了。
他们毫不掩藏对长相丑陋的伊琳的厌恶之情,他们觉得她长得吓人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霸道呢?在他们纷纷冲上去对伊琳打骂吼叫之前,伊文抢先一步将伊琳抱了起来,她很瘦小也很轻,伊文完全可以单手抱着她行走自如。
他一边走下台阶一边回头道:“抱歉了孩子们,我是她的哥哥。”他用这种方式成功避免了一场小型纷争。
回去的路上,伊琳的一双小手一直环绕着伊文的脖子,她不哭不闹不言语,小手冰冰凉。但她一定觉得很温馨,很宁静,她灰色的眼珠一直看着回家的方向,但伊文知道,即便她没有看自己,她也在安安静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头顶的疝气灯光陆续熄灭,大型冷光LED灯陆续亮起。
明亮的人造阳光变得昏黄,人工模拟的夜晚即将降临。夕阳余晖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洒在身上暖洋洋,再有半个小时,冷光LED灯会取代所有的疝气灯,人造阳光将变成人造月光。
出来的时候伊文甚至没注意到,金黄乡觉醒者祭坛的后门旁边还有个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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