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真正的面对面,李锋芒与“盖青山”很客套,唢呐曲是“怀乡”,但两个人都故乡的概念却全然不同。
本就不大的一个村子,李锋芒订婚的事情估计雕凹村后的野兔子都知道了,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四邻五舍都聚在哪儿看热闹,姥姥姥爷更是直接就往上迎。
车停下,张文秀的父亲熄火下车,上前拉住姥爷的手:“亲家老叔,你好啊!”
李锋芒要下车,张文秀拉住他,他正自担心姥爷不要叫“亲家”这样的称呼,以免受过高等教育的张文秀父母尴尬,但张文秀的父亲率先叫出口,心里油然就生出感动,轻轻捏了下张文秀的手。
见门口这么多人,张文秀不由就羞红了脸,她靠在座位上有些不想下车,李锋芒轻轻把张文秀拉起来,笑着说:“怎么了,怕了吗?”这会儿张文秀的母亲也下了车,正拉着李锋芒姥姥的手问寒嘘暖,张文秀回头瞪了李锋芒一眼:“你先下!”
开门下车,李锋芒绕过车给张文秀开开车门,村里年轻点的人都起哄,李锋芒掏出一盒烟撕开上前散了,这才止住热闹。
昨晚到今天早上,张文秀最少换了五套衣服,最后总算定下穿这身淡红色套装,也确实为她增色不少,但太单薄,李锋芒看她下车附身到车里拿出她的羽绒服,顺手就给她披上了:山里头冷,小心感冒。
张文秀都不知道该迈条腿了,姥姥上前亲热地拉住张文秀的手:“孩子,一路上辛苦了。来,这个给你!”
张文秀问过姥姥过年好后,觉着手里多了个厚厚的东西,低头看是个红包,她刚想拒绝,李锋芒轻轻拍拍她脑袋:“装起来吧,这里面的数字很吉祥,是规矩,不能拒绝!”
这个包姥爷姥姥跟李锋芒商量过,888块,讨个吉利。
随即,李锋芒招呼张文秀父母进家,院子里就安静多了,村里人也就看看热闹,随后就散了。
院子里新垒的炉灶火苗子呼呼,因为提前到了,马师傅有些着急,带着俩徒弟正热火朝天炒菜,勺子、炒锅、碗儿、盘儿叮叮当当。
张文秀进了院子四下打量,一个整洁的山村小院子,她对着李锋芒感叹了一句:这里跟城市比,真就只剩下安逸二字了。
新盆架新脸盆新毛巾,李锋芒说这村里人都习惯从流过的溪水里吃用,所以都是从简。张文秀父亲洗了手对张文秀的母亲说:“像是回到咱们的大学时代,不过那时候咱的脸盆上全是补丁。”张文秀的母亲笑了,就着爱人洗过的脸盆也洗了手:“那时候,裤子上都是补丁,还说脸盆呢!”
姥爷在旁边赶紧递上毛巾:“亲家说的是,跟现在的日子真是没法比!”
在窑洞里转了转,很快开饭。关于怎么坐争执推让半天,张文秀的父亲说啥也不敢坐主位,最后姥爷正中,这是辈分最大的,张文秀的父母亲依次在姥爷左边两个位置,姥姥不上桌被李锋芒拉着坐在姥爷右边,然后李锋芒挨着姥姥坐,张文秀挨着自己母亲坐。
偌大的一张桌子就六个人,马师傅的儿子按照规矩依次端菜,一起喝了几杯酒,姥姥抹了把泪要是锋儿的妈……
李锋芒马上站起来打岔: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叔叔阿姨,这桌子没有转盘,想吃啥就站起来夹,这是我们山村最高的待客礼节了。
姥爷伸手拉了姥姥一下,李锋芒说完话就到旁边土灶跟前,对马师傅鞠了个躬:“马大爷,谢谢您这把年纪还为我操劳”
马师傅把脖子上搭的毛巾拿下擦了擦手,拍了拍李锋芒的肩膀:“锋儿啊,大爷跟你爷爷几十年,每次不管多热多累,只要他的唢呐响起,我就浑身是劲。”
李锋芒马上就明白了:“大爷您等着,我给您吹一曲!”
进窑洞拿出个唢呐,张文秀的父亲有些惊奇,姥爷也惊奇:“亲家,你不知道我家锋儿会吹唢呐?我们家可是唢呐世家,我这外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些曲目比我都厉害了。”
李锋芒站在中间窑洞口整理好活芯、气牌、侵子等,随即扬了扬唢呐:“各位长辈,马师傅,这是个高音唢呐,我也好久没吹了,再加上最近工作太累话说的多嗓子不舒服,如有不到请大家谅解,权当助兴吧。这曲百鸟朝凤献给我的各位长辈、远道而来的张叔叔和阿姨、还有我亲爱的文秀,她给我太多温暖!”
张文秀马上又秀红了脸,但仍旧微笑着对李锋芒点头,目光里温柔如画。
马师傅招呼徒弟们先停了火,整个院子静静的,李锋芒试试音,随即一曲行云流水,其中各种鸟儿的叫声惟妙惟肖,张文秀的父亲惊呆了。尽管是冬天,但仍旧看到屋顶上飞来的鸟儿跟着叽叽喳喳,他越来越懂得自己的女儿选了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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