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碾过太极山,喧闹的村庄有了难得的片刻宁静。

向阳几人围坐在叶紫家院中静坐闲聊,其乐融融地打发着时光。唯独白粤川,仿佛腚下安了电钻,坐立不安长吁短叹。

向阳心里明镜一般,微微一笑,假装猛然想起来道:“哎,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来,这放假有一阵子了,也没看见陆晓栓这小子。还别说,这小子淘气是淘气,可看不着他这心里还挺惦记,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去他家溜达溜达?”

大家恍然大悟,李晚成何许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揶揄白粤川的机会:“向阳老师讲得对啊,也算是一次例行的家访,我们去看看孩子,白老师可是要好好做一做家长的思想工作哟!这样,咱们也不能空手去,娟儿,把昨天买的提拉米苏拿上两盒。”

楚娟难得痛快地听一回李晚成的话,忍着笑去拿糕点。

白粤川心事被说中,百口莫辩,亦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也顾不得回敬李晚成,赶紧跑回屋里去刷牙洗脸换衣服,等到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的花花公子一般,马上洞房都不算失礼。

几人吵吵嚷嚷地出了门,径奔村东头陆晓栓家而去。暮色渐浓,行走在村中的青石路上,迎面一辆小轿车极速驶来,几人连忙避让。向阳捂着鼻子拂着灰尘道:“这谁啊这么不讲究!”

林岩冷笑道:“高明德,高院长。”

向阳笑道:“哟,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是林岩的准岳父。唉,兄台掌面带紫纹,两眼带桃花,端的是一副好运啊!”

大家嘻嘻捧场,叶紫抿嘴一笑,也不言声,扭头走了。林岩苦着脸,团圆媳妇儿一般跟在后边。

李晚成难得大发善心,替林岩喊冤道:“向阳,人家木头孽缘缠身,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做人要厚道。”

向阳称赞:“李晚成,仁者也,真是一位宽厚的君子。”

李晚成忙拱手谦让:“这是哪里话,都是兄弟们抬爱了。”

向阳接着说道:“你不要想歪了,我是说你站着比别人宽,躺着比别人厚。”

李晚成气得一蹦三尺高,指着向阳鼻子道:“向阳,你不要天天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做文章,忒不道德了。你想想,我这身肉怎么来的?还不是木头咱们几个一起住的时候,天天给你们调理伙食,陪着你们营养均衡,结果你们健康了,我倒吃胖了。吃水不忘挖井人,兄弟,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本,要学会感恩懂吗?”

向阳点头,冲大家道:“老李这点倒不是吹牛,跟你们说一件真事儿啊。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哥儿几个就想吃个小鸡炖蘑菇,于是各自分工准备食材,木头出鸡,我负责各类调料,李晚成负责蘑菇。我们颠儿颠儿地出去采购,人家李晚成根本不动地方,连屋都没出。我们就纳闷儿啊,结果开炖的时候,一转身的功夫,人家李晚成把新鲜的蘑菇变戏法一样给变了出来。嘿,那蘑菇新鲜的,还带着露珠呢。当时我跟木头都惊了——这成子也太厉害了!等我们吃完了,就缠着问他是怎么把蘑菇给变出来的。这小子开始不说,后来用了大刑他才说了实话。唉,说到这里我都难以启齿。原来他把十几条穿过没洗的内裤放屋角箱子里,日久天长,居然培育出了一个崭新的菌种。从那以后,我是一见蘑菇,就怀念起那段艰苦的岁月和李晚成高超精湛的无菌栽培技术,你们以后还吃小鸡炖蘑菇不?”

大家早已呕得笑得直不起腰来,李晚成顿足捶胸,非要往亚溪河边去投河自尽。笑着闹着,陆晓栓家的小院来到眼前。

这所全村最小最破的院落,因为节日的来临,在万家灯火中更显孤单,尽管也张贴着小小的对联,悬挂着小小的灯笼,却更添一抹落寞,大家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叶紫上前拍打门板,轻声唤道:“晓雨姐!晓栓!在家吗?”

屋门“吱呀”打开,姐弟俩出现在门口,见是他们几个,陆晓栓兔子一样窜了过来,欢叫道:“向老师,白老师,楚老师!”陆晓雨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迎了过来。

大家鱼贯而入,白粤川抢着给介绍林岩和李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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