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考核结束,第二日学堂中的人便少了许多。卓无肃所在的甲班,一下便被刷下去了十个,原本稍显拥挤的课室,变得空旷了许多。
淇澳支着脸颊,透过轩榥,看着外边飘着的鹅毛大雪。
翠绿的竹叶上,堆叠着一片片雪花,雪白将翠绿掩盖在其下。鹅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大,竹子被压弯了腰,覆盖在其上的雪花簌簌落下,露出依旧翠绿的颜色。
淇澳就这样看着,也不嫌无聊。
突然,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顾义,问道:“人间界,是不是要过年?”
“是,”顾义本能应下,微微怔愣后,叹了口气,闷声道,“我想家了。”
往年过年,他都是与家人一起过的,今年,却要独自一人。
“我们可以一起过。”卓无肃道,每年王宫到过年之时,都会热闹非凡,更加奢靡,可他处在冷宫,却从未见过过年的盛景。
“可首阳……”淇澳仔细回想一通,没在记忆中找到有关过年的任何画面,“从未过年。”
修仙路漫漫,为了勘破一处天机,亦或是为了突破瓶颈,修真者经常闭关,少则几月几年,多则几十几百年。
过年,对他们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过小卓说的对,我们可以自己过!”淇澳笑呵呵的,脑中已经盘算着要怎么和卫风要些人间界的物件。
有着淇澳这甲班老大在,第二日甲班便布置的红彤彤一片,贴福字挂对联,倒是让前来授课的先生看了个新奇。
刘则天抚着银须,不由感慨,他也有约摸三千年没见过这些小玩意了。倒是这些小孩有趣,想什么便做什么。
有着甲班带头,其他班纷纷效仿,整个学堂,变得红红火火的一片。在厚厚的白雪中,极为显眼,极为喜庆。
顾义特意算着日子,等着过年那日的到来,到处与人约定,那日早上要互道新年好。
弟子们准备的热闹,柳铃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事,她便不管。
看罢弟子们忙碌的身影,柳铃儿回到房中坐下,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疼的她身形不稳,哐啷一声,推倒了桌上的茶具。
柳铃儿抬手揉着额头,缓缓撑起身子。刺痛被软绵绵不间断的疼痛取代,柳铃儿忍不住痛哼出声。
怎么回事?
柳铃儿不解,最近为何频繁头疼,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她想,她应当去药峰一趟,让九师妹给她瞧瞧。
心念一动,便已到了药峰,柳铃儿问道:“小九,可有空闲?”
九姜从医典中抬起头,微微一笑,“师姐,何事?”
“我头疼,”脑袋中的疼痛一直存在,扰的柳铃儿完全静不下来心来,“唔你替我看一看。”
“好。”
九姜手覆在柳铃儿额头,轻轻的按着缓解头疼。舒缓的灵力慢慢探入柳铃儿身体,替她检查了一通,“师姐,想来是你最近忧思过重,这才会头疼。”
“是吗?”柳铃儿喃喃自语,自从卓无肃将丝帕退回来后,她心底时不时便会想起,但最近已经想得少了,为何现在会头疼?
柳铃儿疑惑,便问了出来。
九姜沉思了会,取出一个锦袋,“师姐,这是安神木做的香囊,你带上也许能缓解头疼。”
柳铃儿接过,佩在腰间,“谢谢你,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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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内忙碌依旧,顾义将两小孩叫到身旁,问道:“你们可知道人间界过年要干嘛吗?”
卓无肃与敲对视一眼,摇头,一个从出生开始便生活在冷宫,一个从小在首阳长大,两人又要从哪里知晓过年要干嘛呢?
对上两双求知的大眼睛,顾义很是受用,“我来告诉你们吧,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要与长辈一通在除夕夜守岁,吃饺子,长辈还要给小辈红包。”
淇澳:“红包?是什么?”
顾义简短的解释道:“红包,又叫压岁钱,长辈给予小辈,是想将来年的祝福和好运都带给小辈。”
闻言,卓无肃眼睛一亮,旋即变得若有所思。
淇澳欢呼,“我要红包!”
顾义道:“你可以让三长老给你红包。”
话落,他脸上失落一闪而过,他今年收不到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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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卓无肃内心欣喜,最近几日心情都很好。
顾义说了,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刻,那他与师父一起过年,他们两人不就是一家人了?
余亦辞修仙几百年,对过年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了现在的无所谓,甚至毫不知晓一年已经逼近最后一日,新年正要到来。
卓无肃见余亦辞一直无甚反应,心中难免有些焦虑,试探道:“师父,最近天气是愈发寒冷了。”
“你冷?”余亦辞看着穿得厚实,披着风衣的卓无肃,“再穿两件?”
“......”再穿他就要变成一个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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