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苗曾经想过,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从她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拿起武器去战斗。
而就在此刻,她挥起的镰刀在寒冷的空气中被冻的发出滋滋的声音。
那是金属冻结住的声音。
千苗抬起头,撞上那位名叫江眠的少年的目光。
他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又被死水一样的平静所替代。
一瞬间,她感到浑身发冷,甚至握着镰刀的手都在发抖。
这就是来自强者的压迫力吧。
千苗护在已经从手指开始冻结住了的木寇的身前,高高的挥起那把几乎有娇小的她这么高的乌金镰刀,此时她只觉得手里的武器是如此冰冷。
呼呼的风声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不出意外的,那把巨大的的镰刀被江眠仅仅一击就脱了手,飞到了离她三米不到的地方,金属与冰的碰撞刺得她耳膜生疼。
千苗知道已经没办法了,潜力什么的,果然还是木寇安慰自己的啊。
她脚下用力一蹬,转过身,看到已经被冻起半张脸的木寇目光里满是惊恐,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毫无战斗力的千苗会握着自己房间架着的镰刀冲了出来。
千苗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
既然救不下你,那就一起死吧。
她低声说道。
接着千苗便昏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只记得她又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都是她完全没见过的世界,陌生而又熟悉。
高高的建筑耸立在车水马龙的路旁,天上的太阳热辣辣的烤着她的脸,她的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太阳立在这个男子的头顶,他低头看着自己,背对着光,千苗看不清他的脸。
西装革履的他,牢牢地牵着自己的手,在路的这一头。
路的那一头有一盏立着的、会变颜色的灯,这会儿它从红色变为绿色。
男人拉着千苗的手走上了那条路。
钢铁在路上飞奔,这让她感到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
走过了那条路,千苗才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子,黑色的短发被风轻轻吹动,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棱角分明的脸配上整齐的眉毛,浑身上下透露着冷冷的气息,眼里却是数不尽的温柔。
那是江眠的脸。
千苗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男子却更加用力的攥住她的手。
他开口道:“小心。”
却不是如千苗所料的那充满压迫力的低音炮,而是木寇那如同春风一样温柔的声线。
千苗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浓重的草药味经过她的气管,争先恐后地挤进肺里,把她呛得咳嗽了起来。
身上的剧痛让她顾不上气管的不适,每咳嗽一下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子正在四分五裂开来,甚至感受得到滚烫的鲜血划过皮肤的触感。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现在梦醒了,木寇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只不过这次顶着的并不是江眠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
千苗恍惚间想起梦中的江眠,眼里的温柔似是要溢了出来似的,均数落在她的身上。
“醒了醒了。”是火槐的声音。
她回来了吗?她总是第一个完成任务。
千苗的意识很是模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接着就是木寇的声音:“醒了就好。”
两个人的脸先后出现在千苗的视野里。
她看得不太清楚,眼睛前方雾蒙蒙的一片,只能看清楚两个轮廓,和火槐小小的红唇。
一个冰凉的手掌附上千苗的额头,她贪恋这一块凉凉的温度。
大概是发烧了吧。
千苗昏昏沉沉地想着。
“烧退了点,但是温度还是高,怎么办?”
火槐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有辨识度,语气里总是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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