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黑衣男子站在旁边不敢出声,他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环意与她的关系是如何,现在看到金九倾这般模样,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让人把她带回源山吧!”许久,金九倾转身对着戴面具的男子说道,语气仿佛六十古稀老人一般。

金九倾说完,不再停留,强撑着走了回去,却在房门口见到还未离去的金铭霄。

金铭霄看着她,那俏丽的身影就站在眼前,面色苍白,黯淡无神的双眸当中布满哀伤,毫无血色的薄唇微抿,原本倾城的面容现下显得憔悴疲惫。

这时,戴着面具的男子抱着环意的尸身走了出来,在看到他与她面对面站着却毫无交流时却是停了下脚步,抬眸扫过金铭霄后才离开。

金铭霄看着这一幕又加上刚刚听到的两人的谈话,心里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再加上如今金九倾这般模样,怕是和她的关系不仅仅止于主子与侍女的关系。

“你……”

“翊王殿下还是多想想怎么安全回晋城吧!我的事翊王殿下还是不要多管的好。”

金九倾见他开口,急忙打断了他,他的那些若有若无的关心让她觉得可笑。

见她不愿意与自己多话,金铭霄也不再多言询问,她的难过他看在眼里,也许有什么东西触动到了她的内心,所以表面看起来冷漠无情的她其实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金九倾进房关了门,将金铭霄隔离在了门外,她靠着身后的门,怔怔地不知看向何处,只是就那般盯着一个地方许久不动。

门外的金铭霄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她在里面是何模样?但是他知道她定会伤心难过不已。

天渐渐有些暗了下来,空中飘起细雨,转眼就变得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院子里树枝被狂风吹得猛烈摇晃,屋檐下的金铭霄直愣愣地站着不动。

两人就这样一里一外,待到天黑,也不见金九倾出来,屋外的金铭霄在大雨交加之下,身上的锦袍有些被雨水淋湿。

“殿下,事情都安排好了!明日便可出发回晋城。”江珂从屋檐下的走廊处拐了过来,走到金铭霄身边时先是行了礼才开口。

“嗯,走吧!我还有事与你说,”金铭霄应着,先一步离开,江珂摸不着头脑的有些微愣,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铭霄边走着,心里想着,他如今什么都不能说,可是看到她那副模样,心里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那些关切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今夜让人看好玉非诚,不要大意,还有就是给圣女准备一辆马车,”金铭霄听到江珂跟上来的脚步声,便朝着他说道。

“马车已经备好了,很是宽敞,足够殿下和圣女一起合乘。”江珂听到他问起马车,心里便以为金铭霄是要与金九倾一起共乘马车,急忙回着。

“给我备匹马,然后,把囚车也备上。”金铭霄与江珂走过长廊水榭花都,一路来到另一边的院子,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院外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让金铭霄皱了皱眉。

“这囚车是给谁?”江珂听到要准备囚车,抬头看了下前面走着的金铭霄,心里想着准备囚车干嘛?

“明日新上任的太守会到,你先留下来替他安排一下,我们要先动身回去。”金铭霄顿了顿,停了下来,看着院外的雨水滴落在地,将地上的积水溅起。

“是,”江珂见他停下,自然也停在不远处等着,听了他的吩咐,自然也是行礼称道。

……

下了一夜雨,第二日清晨才放晴,前几日的积雪也已经融化,加上一夜的雨,路上坑坑洼洼的非常难走。

玉潼关的关外,一行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冷风中,最前面是金铭霄骑着马领头,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的,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他的贴身侍卫,而后是一些侍卫,中间是一辆繁华的四辕马车,驾车的是金九倾身边的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马车的后面则是金铭霄让江珂准备的囚车,囚车之上是穿着一身玄衣的玉非诚,此时的他不算太整洁,但是也没有太过于脏乱,玉非诚端坐在囚车之中,手上还戴着镣铐,双眼微闭,面容沉静,好像对外面的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

囚车两边和后面都是一群侍卫,每个人都身带佩刀,齐齐的走着,队伍行了许久,过了关外后,行至空阔的平原地带。

马车里的金九倾独自坐着,一只手撑额头靠在一旁,想着昨夜的事。

昨日半夜,她写了一封密信,站于窗边吹响密哨唤来了一只灰鸽,那灰鸽是她用来传信的信鸽,但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召唤的。

装好信,将信鸽放飞远去以后,她立于窗前,想着自己从源山来到晋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将出神的金九倾拉了回来,她抬手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只见大家都停了下来,却又没有走动,只是原地站着。

金九倾有些疑惑,朝着外面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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