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是否由定魂入开恒的唯一标准便是看这个修行者是否凝练剑胚,自修行以来,没人会有两个剑胚,不是因为觉得同时修炼两个本命飞剑太繁琐,而是因为真的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凝练两把本命飞剑,在谁看来都无疑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朝暮这里是真的得已实现了。

朝暮有些困难的睁开了双眼,被灰尘压得有些紧锁的眉头像一团麻花扭在了一起。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皮肤变得细滑了很多,就像是初生的婴儿。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却找不到一道伤疤,就连以前留下的那些旧伤疤,也尽数消失不见,哪怕是最细微的也没有了。

难道,这就是开恒?从山下到山间,从山脉到识海,仿佛都焕然一新,残破的经脉已经变得焕然一新。

他的心里没有生出得偿所愿的狂喜,因为他这时候很茫然,还处于心神恍惚的阶段。

思考,是最能让人冷静清醒的事情。他越来越清醒,想起了越来越多的事情。直至最后,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那苏无常去哪了,他可能不知道他手上触摸的灰尘就是。

先前在这座大殿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难道自己真的开恒成功

了?

那道绝望而充满的深渊,就是起始于他开始被苏无常击晕的那一刻,现在他活了下来,却毫不惧怕地开始打坐自观,因为活着对于他固然非常重要,但他无法接受糊里糊涂的活着,他需要弄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状态。

神识进入他的身体,再次开始漫游,只不过现在有了经验之后,这种漫游不再是无目的地观察,更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没有用多长时间,他的神识便再次来到那座楼宇前,熟悉的青铜石门。

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眨动,脸色苍白如雪。

他再次想起识海里的那道剑意,那肆意乱窜带给他的痛苦他不愿意再次回响。

即便意志坚毅如他,也绝对不想再次承受那样的痛苦。

幸运的是,这一次他的神识没有落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故生。

两柄剑胚安静的躺在一楼,两者并排,显得是那般的安静美好。

剑胚中好像流转着无数精妙的道法,他尝试着用神识去与剑胚沟通,金色的剑胚给他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灰色的剑胚则是不然,恰巧有些相反,给他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冷漠,淡然,好像一位高冷的公主。

两柄剑胚再往后悬停了一本朝暮熟悉不过的书册,日月册漂浮其上。除了从腰间转到识海的楼宇间的不同,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任何人如果有他一样的经历,此时或者都应该喜悦万分,甚至激动的泪流满面,但他没有,就像刚才确认他经脉已经全通和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常人优秀的时候,他平静的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因为他上一世本来就活的足够长。

问题解决了,自然不想在这个有着痛苦回忆的地方多呆半刻。值得庆幸的是那道剑符还在,但谁也没有发现有一道黑影紧随在他的身后,一同消失了。

已是人间三月天了,出来后的朝暮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场小雪,没有染白翠绿的山谷,但却使得这人间有了些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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