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月光如水。
旗山的古宅前,空气里的杀意无限延展,一阵寒风突如其来,四面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说起来,你也藏得够深的。”张家豪倒拖着巨剑,剑锋在地面上擦出危险的火花。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杨过拖着他的玄铁重剑在逼近断臂之仇的郭芙。
“其实我很早就该这么做的,”他继续说,“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普通人,卑微如蝼蚁,你会有兴趣跟一只蚂蚁计较么?”
“……不会。”
张家豪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我也一样,但幸好,你是修真者。”
“……明白了。”
“提醒你,修真者之间的对决,生死勿论,世俗的法律对我们无效,一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决斗?
杨真眉峰一挑。
“决斗在于公平,在于双方自愿。我还以为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你有。”张家豪说,“我赐予你选择权,你是要做一个直面生死的勇士,还是甘愿做一个苟且偷生的懦夫?”
“这还用的着选?当然是跑啊!”舒小曼在心里玩命儿地喊。
她不知道为什么张家豪突然间智商脱线,居然给出了这种选择,但她知道杨真当初被F4拿支票砸还笑纳的事,所以杨真绝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
“那好吧。”杨真说,接着转身从地上拾起他的武士刀。
舒小曼呆若木鸡。
“你秀逗啦?”她很想冲杨真大喊。
这家伙也才炼气一重,难道看不出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她很想大骂:能不能不要做什么赌上人生也要赢得荣誉的中二少年啊?搞的自己好像隐藏高手绝世剑客一样……可这些吐槽她出不了口,那股力量压着她死死的。
“很好,至少你赢得了尊敬,”张家豪说,“虽然你今天注定要做我的剑下亡魂,但你的名字也将因你的选择而不堕。”
他说着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巨剑高举,挡住了月光,这使他全身都好像陷在了阴影中,犹如只该存在于传说和故事的死神,只看剪影就足以让人心胆俱丧!
杨真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张家豪问,声音隐隐冰冷。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可怜你。”杨真道,“你想甩开背后操纵的手,可你做的却是他要你做的事,好像一个提现的木偶。”
“你闭嘴!”张家豪嘶吼得歇斯底里,一瞬间杀气澎湃,如刀割面。站在一旁的舒小曼差点儿心脏停跳。
“我说错了么?让你这么暴怒。”杨真反问。
长久的沉默。月影下是两个争锋相对的人影,仿佛亘古就在那里的石碑,要站到地老天荒。
“是啊,你说得对。”张家豪轻轻地说,也轻轻地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我的宿命啊~”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杨真说。
“什么?”
“这个世上就从来没有什么命中注定,如果有,那就改写它。”
张家豪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怎么,你不相信?”杨真问。
笑声攸止,两道目光重新打在杨真身上,本是英俊帅气的模样竟在霎那让人有如视魔神般的畏惧:
“那就先试试改写你自己必死无疑的命运吧!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信你!”
话音才落,连串的咒文自张家豪喉间迸出,他的样子突然开始变化:
肌肉开始膨胀,一块块裂衣而出,夸张到难以想象,他的背后长出了黑色的骨刺,人类的腿现在变成了“强劲的后肢”,那张脸还是张家豪,但也不是张家豪,他的额头伸出了两根巨大的尖角,双眼燃烧着熊熊烈焰,口滴绿涎,表情肃穆。
杨真现在明白对方那把夸张的巨剑怎么回事了,和现在的张家豪比起来,那把剑的比例一点也不夸张。
“没想到吧?”张家豪说,他的声音也变了,低沉、凶戾,犹如魔啸,“我知道你只有炼气一重——从你和许夜的战斗中我就看出来了,本来以我本身的修为足够碾压你,但既是决斗就该全力以赴,我是不会犯轻视对手的错误的。”
一旁的舒小曼呆呆傻傻地看着新出现的怪物:这是人与魔的结合体,似乎张家豪结合的是山鬼——这是“魔”中最低阶的一种——看来他还不能结合高阶的“魔”,但即便如此,现在他的能力也无法用“境界”这个词来衡量了。
他已经拥有了魔的力量!
这是牺牲灵魂在换取力量,是禁术,古老的典籍记载,上古时代,修真者曾籍此术强行获得神魔的力量,终于打败了神魔,可它不稳定,因为被召唤的神魔很可能反噬主人,那么就会诞生出更可怕的东西,所以后来这个法术就被束之高阁了。
“神魔不是早就已经被消灭了吗?为什么他还能借到山鬼之力?”
少女心念未已,眼前的张家豪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那是极高的速度造成的视觉错误,因为肉眼已经捕捉不到他的身影。能看到的只是一连串的虚影闪过。
这怪物不但拥有可怕的力量,还拥有无以伦比的速度,能够让炼气一重的修士都出现视觉错误。
张家豪冲到杨真面前,挥剑,势若雷霆。
禁锢的力量瞬间削弱,舒小曼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看来张家豪已经全力以赴了。
“小……”少女想要出声提醒,但张家豪动作实在太快,剑刃划出暴戾的半月迎面飞斩,杀意刹那间铺到顶峰!
巨剑削过,将杨真从左肩到右肋劈开,而这时,舒小曼的“心”字才刚刚出口。
不过已经没用了,少女的示警听起来更像讽刺。
张家豪攸然凝固。
杨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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