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间,钟缘已经陪过一杯,又都斟满。李殊琼一杯酒下肚,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李殊琼与钟缘虽然互相提防,皆不愿意推心置腹,但寂寞时,能有人在身旁,已属难得,虽不是知己,但毕竟是同类。
二人举杯对饮,一夜无话。
钟缘与李殊琼兄妹一路上虽然有些小波折,所幸没遇到大敌。李竹因昏迷了二十余日,方才醒转,但她身体还十分虚弱,李殊琼不放心她一个人,还是与她一个房间,方便晚上照顾和保护她。李殊琼也觉得体力日渐恢复。白天不能动弹的时间越来越短,还能帮着钟缘赶赶马车。
他们离普宁寺越来越远,张确想必鞭长莫及了,钟缘也渐渐放宽了心。一路上钟缘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专门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李殊琼亲眼看着他只一副药,就把将死之人治好,然后留下药方,让家里人继续调理。他心想,钟缘总不可能为了骗自己,在一路上安排病人演戏吧。不过,世事难料,谁又知道钟缘安的什么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呢?
如今李竹因的病情已经稳定,李殊琼虽然内力没有恢复,但晨昏草的毒性已经失效了,他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样拿回书信和玉佩,然后离开钟缘这个深不可测的陌生人。
这一日中午,三人正在二楼用餐,刚想跟店小二打听一下北宁侯府,忽听得楼下传来嘈杂的叫骂声,李殊琼喜欢凑热闹,又正好倚窗而坐,便探头去观看。店小二见李殊琼感兴趣,就投其所好,说道:“客官不认得,这是我们的小侯爷又赌输了钱,被一群泼皮喊打呢。”
李殊琼四处张望,果然看见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难交赌局”四个大字,便问道:“是那个‘难交赌局’吗?”
店小二忙说:“正是。因为是‘难交赌老’开的,因此便叫‘难交赌局’。”
李殊琼道:“这也是人名吗?”
店小二笑道:“是个古怪的老头儿。姓齐,名怪,字莫测,因为好赌,为人又怪异,难以交往,故而自号难交赌老,说明此人颇有自知之明。也有人说,是因他妻子叫南娇的缘故。”
李竹因喜欢清静,本不好热闹,听到“小侯爷”三个字,才问道:“哪个小侯爷?”
店小二笑道:“一看三位客官就不是本地人,我们这里哪里还有其他的小侯爷,自然是北定侯的独子云忠义了。”
李竹因一听说“云忠义”三个字,皱了皱眉头,情不自禁的向窗外望去。店小二不知道李竹因的心思,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补充道:“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我们这样的小侯爷了,每日家不思进取也倒罢了,竟然成天跟几个泼皮厮混,成个什么体统?”
李竹因越听越烦恼,强压着心里的委屈,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假装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只见一个衣裳华丽却肮脏的年轻公子,歪戴着帽子,遢啦着鞋,发松带敞,袖翻袜垂。再看容貌,眉眼虽标致,怎奈尘堆垢满,好个邋遢的小侯爷。李竹因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满心欢喜俱落了空,难道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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