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学之大成者也,与传道授业的老师并不相同,稷下学宫有师者百余人,但夫子自创办至今,一直是七十二之数,除非老一辈的夫子身故或是离开稷下,不然任你学问再高修为再深,也无法跻身夫子之列。
夫子每年有一个内推名额,完成授业任务即可游历诸国,既是为了传播学说,也是为了发掘英才。理论上讲若考核全部通过,每年能够通过内推进入稷下学宫的有七十二人,但实际上并非每位夫子都会用掉内推名额。夫子推荐之人与其弟子已无二样,在学宫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夫子的教导,因此若找不到心仪之徒,夫子们宁可浪费掉这个宝贵的名额,学宫内资历最老的李耳夫子,便已经十余年未曾内推。
孙武虽比不上李耳严苛,但自从收下田光,也有五六年未曾使用过内推名额。听闻今年孙夫子于卫地相中一名少年,稷下学子早就好奇难耐,负责接引的学子将王封入住客驿的消息传回去,这两日前来拜会者快要将门槛踏破。
“小封封,你现在可是红人,如果学试中能再作出一篇《将进酒》这样的文章,那你在学宫内的才名虽然赶不上我,但排个前百肯定没问题。”田光靠子桌子上,看着王封又送走了一批前来拜会的学子,往嘴里扔了颗豆子,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说起来《将进酒》也有我的功劳,你要写不出来,到时候我再给你点灵感。”
“多谢田兄仗义帮,小弟感动泪两行。”今天便是考核之日,王封没想到还会有人前来拜会,终于应付完最后一名学子,揶揄了一句坐到田光旁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有那感觉了,你小子可真是个天才。”田光闻言眼前一亮,毫不吝惜地鼓励道:“考核之时你若能写出如此佳句,必然无忧,我当年就是凭借这样子的一篇文章位列三甲的。”若别人如此说,王封只当是玩笑话,但田光行事虽异于常人,却向来不屑于说谎,由不得他不相信。
“走了,考核快开始了,你要不信自己试试去。”田光起身示意王封跟上,走出两步,似乎害怕王封信以为真,在考核之上写出雷人之语,转头补充道:“前提是你能写出像我一样立意深刻的文章。”
学试多以策论为主,想来田光是以诙谐通俗言语,作针砭时弊文章,王封虽也能写出,但有珠玉在前,再以此种方式作文未免有哗众取宠之嫌,因此面对田光的建议,只是一笑置之,跟在其身后准备前往学院。
稷下学宫呈方形布局,入大门为客驿,沿中轴线直行,前为学院后为武宫,二者之间有围墙院门相隔,宫内学生可自由出入,学内学生却不可进入武宫区域。
考核地点位于学宫大殿,田光将王封带至殿门便停下脚步,不敢有寸步逾越,苦着脸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在你通过考核后第一时间给你拥抱,但学院明令今日除考官与考生外,无人可入正殿,我只能在门口给你助威。”
“学宫英明,夫子英明。”王封默念两句,不顾身后田光幽怨的眼神,抬脚步入正殿。
此次考核共有内推者一十六名,大殿中心摆有十六张桌案,桌案上刻有考生名氏,这也是学宫的传统,若考核通过,这张桌案便会陪伴稷下学子直至毕业,很多人离开学宫后最为挂念的便是这张桌案,甚至曾有学生入仕后专程回学宫讨要当年求学时使用过的桌案。
十六人尚未到齐,王封找到自己的桌案坐下,抬眼望去,高堂正中悬挂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读万卷书”,在日光照射下竟好似流转浩然之气。
“这是国君题字。”右手边的考生见王封凝望牌匾,善意地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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