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石山尖峰上的漩涡状云中带出的雷电打击着山体和围绕着的嶙峋怪石,时冷时热的气流裹挟着烟雾,像瘟疫一般席卷整片山脉一直朝着南方的赤脊山一带才不甘地散去。
高塔一截裸露在山崖之外露出砖石面,一条幼龙被粗壮的铁链锁扣着倒挂在墙面上已经数十天了。
这些天里幼龙没有任何进食,还承受着无时不刻的狂风袭击。他的嘴唇已经干裂,鳞片已经脱落,像一个被蛛网粘住的大飞蛾,漠然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昏厥的到来。
达尔回来了,但他还是遭受了惩罚。
在黑翼统治的高塔中与黑龙和龙人军团发生冲突,并几乎要冲出塔外,这在黑石之王的眼里已经与背叛无异。
达尔回来了,所以事情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之后他被一群龙人捆到这里来,承受风吹日晒作为训诫。
尽管被折磨的半死,但一条幼龙不吃不喝几十天也不会丢命。这无非是某种“服从训练”,压制你的脱节行为,给你留下一种必须服从的印象,这样的训练小到狼群,大到军队,都广泛存在。
所以达尔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有时候塔基处的一个黑石兽人营地里都有一个龙人法师时不时的抬头张望着自己这座“天牢”,观察自己的情况。
每当自己饿晕过去以后,再醒过来都会觉得精神比之前更充沛一些这并不是充足的睡眠所带来的,一定是塔上有人趁他昏过去赶来医疗,保住他的生存底线。
总之,奈法里奥斯不会让他死掉,只是对他不放心,希望他更听话一些。
这种对付奴隶或者猎犬的行径让达尔感觉自己的地位低下,但他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本身就极为尴尬,作为一个从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怪物,他没有争取所谓“权利”的空间。
往大了说,在艾泽拉斯这个中世纪式的地方,没多少人对“权利”这种东西有具体的概念,更不用说龙了。
据那些看管牢狱的兽人所说,达尔在地精的实验室里经过改造和催熟的过程长达两年,在这期间,奈法里奥斯亲自用自己的力量为几只雏龙输送能量,以稳定他们的成长速度。
尽管他只是觉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做了一个痛苦而诡异的梦。
梦中那些诡谲怪异的风景,让人看着只觉得昏沉和茫然的地面和高山,还有那个黑影,都像是醒来快要遗忘的梦似的模糊不清,但又狠狠刻印在脑海中几乎快要触及到的位置上。
萨拉塔斯达尔对这个名字似乎有概念,这个名字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像是被思想封印了一般难以揭开,甚至无法诵读。
在艾泽拉斯,名字是至关重要的咒语对于每一个恶魔来说,他们的真名都是巨大的弱点,因此恶魔,尤其是那些最为珍惜自己在凡间存在的恶魔几乎从来不用真名示人。
而对于龙族来说,他们的真名是揭开其本性的开关,当你直呼一头龙的真名时,他或因为你的力量而感到恐惧,或因为你的弱小儿蔑视甚至愤怒。
当奈法利安为达尔克洛玛勒斯命名时,身为其长辈,他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将龙名所含有的力量和弱点刻印在了达尔的骨头里。
但某一个存在与这两者全不一样,那就是上古之神,来自黑暗虚空深处的恐怖。他们的名字是一种描述,一种形容,而任何对于上古之神进行形容描绘的尝试都意味着极端恐怖的失控和来自深渊的疯狂反噬,绝大多数凡人完全不能听见古神之名的发音。
就算是以类人生物的声带和口器所发出的声仿,也有着极强的精神扰乱效果。
或许在前世,达尔可以随意地说出古神之名,但现在他已经做不到了,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这些黑暗事物的痕迹。
所以,萨拉塔斯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古神中的一位,这让达尔有些难以消化自己之前所见所闻的一切事物。
被锁在山崖上的紧闭给了他思考的时间,虽然每一次想要回忆那个黑影所讲述的话都会觉得头疼欲裂,但其中的只言片语,并非无法捕捉。
黑影说到他是一个未受污染的灵魂,因此才看中他。
整个黑石山除了自己,就没有一个所谓的“未受污染”的存在?受什么的污染?
这两年里,黑石山中的势力一直处于数年未变的对峙状态,崇拜火神的黑铁矮人发动过几次针对黑石塔外几个据点的进攻,在黑石山下的平原上也袭击过数个黑石兽人的据点,但这些冲突更像是骚扰,而不像是意志坚定的反扑。
但就在不久前,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从北方传来,格瑞姆巴托确实是从龙喉氏族手中陷落了。
一个由联盟诸王国纠集起来的精锐小队深入那座受到诅咒的矮人古城,并释放了被囚的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并杀死了绝大部分自兽人战争之后就占据着那里的龙喉氏族成员。
这是从北方而来的龙喉氏族难民所讲述的故事,其中有一些急切的想要加入雷德黑手的部落,因此故事讲的玄之又玄,惨之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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