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甚是。但韩信若乘势北发燕地,就真的没有胜算吗?”范简还是有点疑惑。

他将李左车截胡而来,就是想看看韩信在无人献策的情况下,会怎么攻燕。

“远者不说,如霸王项羽两次攻齐,均被田横阻在城阳不得寸进,最终不得不放弃攻齐。霸王攻齐而不得,非田横强于其兄田荣,而是自知不敌采取了固守之策。

燕国与韩信者也是如此,韩信破赵势头正胜,燕王定不会再走陈余之路,必然学田横固守坚城。韩信长途跋涉,兵困马乏之下必然难以攻下燕之坚城。

狂日持久,粮草不济,势必衰竭。而燕不服,齐国得以修养,必恢复以自强。燕齐相持布下,楚汉便也无法不出胜负。”

有道理。

范简再请教道:“以先生之见,韩信该当如何为善?”

“按甲休兵,先镇服赵民,摆设酒肉以飨士族大夫。这样一来,燕国必然害怕,若是等韩信养的兵强马壮,燕国必难抵御。此时可派出使者出使于燕,说明汉强于燕之处,燕必臣服。”

“先生大才,赵国已亡,去我巢国看看如何?”

李左车被请到了巢国,顿时就被一片盛世景象惊呆了。南方比北方暖和多了,此时的燕赵之地西北风呼啸,而南方的巢湖却是依旧温暖。

巢王范简请李左车出任巢国大司空,拜副丞相,帮助吕云行筑城、修路、开渠之事。打造巢国坚固的城防,国防。

西楚三年,汉三年。

十月,甲戌晦,日有食之。

十一月,癸卯晦,日有食之。

岁首在十月,十月最后一天有日食,十一月第一天有日食。

日食,日蚀。

“要有事发生了。”李左车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

范简笑问:“先生知道太阳为何会被虫子咬蚀吗?”

李左车说道:“是被月亮挡住了光芒,每月的最后一天和第一天,月亮就会运行到太阳的位置,阳光被月亮挡住,看上去就像是被咬掉了一块。”

范简略微惊讶,想不到古人竟然也看的如此明白。

深一想,便释然了,古人的智慧并不比今人差,日行月移还是能看出来的,从商周开始,朝廷就有专门观测星象的天官,制定历法。

巢王宫。

派往各地的斥候不断有消息送回。

先是北地燕赵,就如同李左车所言,韩信这个家伙卷着赵国的降兵,向燕地开拔。

可就在范简时刻关注天下形势的时候,又发生了逆转。就在韩信被上的途中,楚国出奇兵渡过黄河攻打赵国。

张耳抵挡不住,韩信只得体兵而回。

范简谓李左车道:“韩信之势破了吗?”

李左车笑道:“韩信已成困局,楚国这一奇兵来的妙。这样一来便不是他按甲休兵,而是被迫固守。赵地离不开他了,燕、齐、楚三国已经看清形势,只要韩信一走,三面攻赵,张耳受不住的。”

“呵呵,没错。汉王主力被困荥阳,赵地直面燕齐楚三方围击,只要他离开,赵地必失。”

死局啊!

不仅韩信被困在了赵地,荥阳这边的也陷入了绝境。

范简问道:“先生看汉王该如何破荥阳之局?”

“荥阳与汉王来说不能放弃,假如弃之而退守函谷关,项王必然驱兵攻魏,魏王再立,便是四方击赵,韩信必死。”

李左车分析道:“目前破解之法,唯有施展连横术,汉王坚守荥阳,然后派出使者远交九江王黥布,巨野盗匪彭越,以此来瓦解楚国后方,迫使项王回兵平乱。”

“假如再加上我巢国呢,若英布轻动,我便乘机夺他九江郡。”

范简说道这里,摆手喊来若晨,吩咐道:“你去太尉处讨一万人,陈兵巢国与九江边境,着机攻打九江。”

“诺!”

若晨退下,又招来若巳,吩咐道:“你去讨兵两千,游击彭越。记住,不要杀他,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必要时可迫他逃亡关内,让他去投靠汉王。”

“诺!”

若巳领命离开。

范简脸上笑容灿烂,看着李左车,问道:“先生,汉王还有何计?”

“策反计、离间计。”

李左车趴在沙盘上,指着彭城说道:“彭城的守将为项伯,这个人和韩公子张良不清不楚,即便项伯不会叛楚,却是很难中张良的奸计,被其诱骗出兵。

然后再行离间计,挑拨亚父范增和项王的关系。”

“亚父范增不是死了吗?”自己的父亲,亲眼看着断气的。虽然范简有所怀疑,但始终没有确定。

后来项羽的一举一动看起来真的有人在暗中给其出谋画策,此时从李左车的口中说出,范简又信了一分。

其实他第一次去彭城时,跟义帝掰扯半天阴谋论,也有挑拨亚父和项羽关系的意思。

只要让项羽感觉到有一个大阴谋在左右着天下的局势,项羽便不会骄傲自满,以为凭他的蛮力便能雄霸天下。

让这个家伙多吃点苦头,能帮助他快速的成熟起来。

一个人不管你多么的神勇,假如没有脑子的话,终归会被他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可是一听到李左车说汉王要用离间计,范简就是一阵的头痛。他是吃过离间计之苦的,义帝熊心临死挑拨他和项羽的关系,那家伙直接就派九江王英布把自己的巢国给端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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