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青虬说那时错觉那段时光会无限地拖长,那竹箩花生是永远剥不完的,雨是永远下不停的。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聊和焦躁,他不知焦躁些什么,他不急着出去玩,也不想做什么,但就是心神不宁。他看冯梅芳,剥一颗花生,再剥一颗,专心极了,好像这是最重要的事,看着她,会莫名地变得安静。
大姆要剥这么多花生,烦不烦?孔青虬把竹凳往冯梅芳身边拉。
冯梅芳微微笑,有什么烦的。
要剥这么多,这么久,不好耍。孔青虬说。
没什么好耍不好耍的,就是干活。
大姆老干活老干活。孔青虬问,累不累?
有什么累不累的,日子就是这样。冯梅芳看着孔青虬,说,要不要给你沏碗甜花生茶?
我不喜欢干活。孔青虬没心思想甜花生茶,说,我以后长成大人了,不要老这样干活,干这样的活。
青虬不用。冯梅芳轻拍孔青虬的肩,青虬会干你喜欢的活,过你称心的日子,跟大姆不一样的。
大姆想过不一样的日子吗?想干自己称心的活吗?孔青虬问。
冯梅芳放下花生,静静看着孔青虬,片刻,说,这就是大姆的日子,大姆的命,大姆没想不一样的日子,也没想过要干别的称心的活。
孔青虬摇摇头,迷惑不解。
人一辈子是定的。冯梅芳笑笑,上辈子注好了,没什么好不好,怨不怨的。
孔青虬更迷惑。
好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冯梅芳笑笑,青虬长大就明白了,总之,人不要想东想西,都有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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