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婆炒了三个菜,一盘萝卜炒肉,一盘白菜豆腐,一盘山蘑菇。除了熬得焦香的米糊糊外,阿渚和栓子面前还各有一小碗鸡蛋羹。

每家都是这样,好吃的都紧着孩子。

陈阿婆亲自给谭贵盛了饭,瞥了瞥陈老汉的脸色,声音压低了半度问道,“三郎啊,兰丫头一家子都还好吧?”

谭贵点了头,心里却不由感慨。

陈娘子每次托他带东西,嘴上都说想爹娘想的厉害,可一次都不见来。这老两口每回都像不经意的问起,心里头却是实打实的惦记。

只是他们年纪大了,已经很难走出大山了。

做父母的,大概从孩子生下来开始,脚后跟都是踮着的。盼着孩子长大,等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又盼着孩子像没长大时那样常在边上。

想到这里,谭贵不由伸手摸了摸阿渚的脑袋。

阿渚正喝的起劲,米糊糊沾了一上嘴唇。谭贵突然摸她脑袋,她不解的抬头来看。

谭贵点她脑袋,“真是个小花猫。”

阿渚脸一红,忙去掏手绢来擦,又想起来手绢给了栓子,便只得伸长舌头去舔,这样一来更像小花猫了。

桌上人都不由笑起来。

栓子像是终于逮到她出丑,吐出了舌头,扒着俩眼皮冲她做鬼脸。

一顿饭吃完,已经过了正晌午。

谭贵不再耽搁,带着阿渚告辞了陈老汉一家。

栓子悄悄坠在后面,每到一个路口便探脑袋来看,见阿渚看到他,便开始做鬼脸。

阿渚回了他一个鬼脸,“别跟着了,小心丢了。”

这次栓子不躲猫猫了,直接跑了过来。他两只手各拿着一个糖角,舔过左边的又舔一口右边的,吃的一张嘴黏糊糊的。

快到村正中那棵大枫树时,拐角处一户人家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手里捏着一个铜板,呲溜着口水道,“糖、糖!”

谭贵抓了把糖给他,刚要说什么,阿渚已经把铜板接过去丢在了钱盒子里,嘴里还数着,“一百三十三。”

就接钱的功夫,男孩的娘从门里出来,立马就拍起了大腿,一阵风似的跑到几人跟前,拽住男孩的耳朵就拧了一圈。

“你这个败家子!那个老婆子还躺在床上哼哼着起不来呢,家里都断了三天盐了,你还买糖吃?哪有那个闲钱给你?你个败家玩意,气死我了你!”

妇人一边嘴上骂着,一边巴掌往男孩身上招呼,男孩立刻被打得哇哇大哭,却还没忘记把糖往嘴里塞。

阿渚直接看呆了。

栓子吸了吸鼻涕,在一旁小声嘀咕,“你爹爹每次来,小牛就挨打。”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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