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明夏感觉自己半靠在床上,右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即使在梦境中也不得安稳,朦胧间觉得身上空空的,整个人冷得想要蜷缩起来,这种冷不是由空气传至皮肤的寒冷而是从身体深处传至筋骨的钻心阴冷。
远处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说一句,耳边近处几个从未听过的严厉女声便应一句,肩膀手臂大腿上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不疼,还酥酥麻麻的。
等那冰凉的东西不再扎了,身子里的阴寒之感渐渐消散,耳朵边嘈杂的声音也没了,明夏才觉得舒服了不少。可是又有人捏着她的嘴想往里面塞什么圆圆的东西,明夏觉得很是难受咬紧牙关愣是不松口,两只手不停的挥舞想要把那只捏着自己嘴巴的拨开。
“乖,吃了药才能好。”,这个人说得极致温柔。
明夏根本没听明白这个人说了什么依旧拼命摇着头。
那个低沉的男声离她极近,轻叹了口气。
明夏觉得那只捏着自己嘴的手松开了,这才稍稍安分了一些。可是边上的人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让自己靠在了他的身上,明夏觉得这个人的心跳有些紊乱但是胸膛还算温暖,用头舒服的蹭了蹭。
过了一小会,背后的这个人又企图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明夏躺在他的怀里继续咬着牙扭头反抗,那东西虽然没有塞进明夏嘴里但是碰着她的嘴唇,明夏砸吧了两下,是甜的。稍稍松了紧咬着的牙探出舌尖舔了一小口,是糖。
明夏张了嘴想要把整颗糖咬到嘴里,还没咬到,嘴里瞬间被塞进了一颗圆圆的药丸,药丸带着一股草药的苦涩味道,明夏正要吐出来,下巴却被人向上一抬,这药丸顺着喉咙直接滚到肚子里去了。
明夏虽然迷糊着但还是知道那人故意用糖骗自己,忍不住委屈的呜咽了两声。身后的那人还不算过分,看明夏把药丸咽了下去,也把刚刚的那块糖放进了她的嘴里。
明夏这才算满意,含着糖块咂巴着嘴。身后的人也是松了口气,等明夏尝完了糖块才把她放到了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
明夏得了安稳,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是明夏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赤哲奴的那把大刀对着她的右肩砍下,断骨的痛楚在梦中依旧清晰。
明夏惊恐的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悦来客栈的床上,窗外已是大亮了。
她的背上都是汗,粘腻一片。右肩倒是不疼却酸得很,想起刚刚的梦明夏慌忙的扯开衣服,只见右肩圆润白皙,连个刀口都看不见。胸口倒是隐隐发疼,想起在幻境里赤哲奴踹自己的那两脚明夏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一遍。
明夏想下床却没什么力气,肚子空空饿得难受。
明夏重新躺回床上想先攒些力气再出去找吃的,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来人冠上带红,黑底蓝袍,正是傅云深。
“师父?”,明夏喊了一声,师父不是在肃州吗?
傅云深看见明夏醒了,一脸欣喜的跑到了床边,但是喜色却盖不住他脸上的疲惫。
“心肝宝贝终于醒了,躺了这么久都躺瘦了,这脸尖得,可把为师心疼坏了……”
“算那个匈奴鬼运气好不然我可不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傅云深又拉过明夏的手腕把脉,“身上的寒毒倒是祛了,方家的凝华丹果然有用……”
傅云深一连串的话说得明夏晕头转向,她看着师父一脸倦容不禁想起自己十一岁差点被走尸所害,师父找到自己时也是一脸的焦虑憔悴。
“徒弟又让师父不省心了……”,一阵愧疚涌上明夏心头。
傅云深哪里会怪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宝贝,徒弟受伤自己当然是心疼的,可是选了修玄这条路很多事情也只能止于心疼了。
“阿夏斩恶鬼了执念,师父以你为傲,哪里会生气?”
听师父这么一说明夏的心情瞬间明朗。
“我的肩膀怎么好了?一点伤痕都没,我现在是在肃州吗?”
傅云深满眼怜爱,伸手把明夏粘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又把明夏昏倒之后的事情一一和她说了。
“方逐把你从那胡杨林里带出来后就让唐谦回肃州找我和他叔,方逐也是个仔细的,让方迟和润之在善叶城里寻了女医给你放血祛寒毒,又喂了凝华丹,你现在身上的寒毒已经清了。”
“方家老二自己背上也受了刀伤,不过倒先紧着你。”
傅云深言语之中对方逐很是赞赏。傅云深本就欣赏方逐稳重通透,他这次又格外照顾自己的心肝宝贝徒弟,印象分更是噌噌噌的飙升。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明夏担忧的问。
“为师看过他了,他是皮肉受寒早没事了,倒是你这小三个月定不能再练功了,好好养着啊!”
傅云深说的话明夏都默默记下了但脑子却跟不上思考,她捂着肚子瘪着嘴说“师父……我好饿……”
傅云深看徒弟呆呆的样子还以为明夏脑子也受伤了,原来是饿了。
“师父糊涂,先吃饭,睡了两天了肯定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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