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徐山自己坐在校车上,每上来一个人她都抬一次头,直到校车发动,她也没见到白言的身影。
“等等。”她大喊一声,对司机说还有人没来,司机指了指挂在驾驶室的钟表,示意她必须开车了。
徐山拎起书包跑下了车,她觉得自己还没从今天的疯狂中冷静下来,行为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错过了校车,白言根本不认识回家的路,如果他又犯了自闭症走丢了,这些如果真的发生了,别说徐小刚和王姨,就是她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她可不想用余生去寻找一个丢失的一米八巨婴。
她拎着书包朝教学楼跑去,放学不到半小时,楼里已经空无一人。徐山觉得有点恐怖,她只能期盼白言还在,不然自己可能没有勇气再跑出去。无数个校园恐怖故事钻进脑子,青白色的保洁奶奶,留血的自杀少女······她吓得腿发软。
教室里都上了锁,显然白言不在这。徐山心灰意冷,她看着昏暗的走廊深处,停下来在原地喘着粗气,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走廊尽头的灯一个个闪了起来,灯光下的白衬衫白花花的,发出瘆人的青白色。她不由得大喊一声,“白言。”
对面的人显然听到了,他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终于最近的一盏也亮了起来。白言站在徐山对面,还是那个笑容。
徐山没好气的问他在发什么神经,校车已经开走了。
“108步。”白言淡淡的说。徐山满头的问号。
“走一个来回108步,”白言回头看了言走廊深处。“但你的腿短,可能需要216步。”
“滚!”徐山大骂了一句,转身往楼下跑去。见白言跟在后面,她才放心的加大了步伐。
“1234······”白言还在数着步数,徐山不知道他究竟是搞什么鬼。走到校门口时,等待他们的只剩下路灯,任何车子都不见踪影。
“这下好了,我们肯定会被骂死的。”徐山不满的抱怨道。“都怪你”
白言耸耸肩,他好像没什么可解释的。徐山感觉自从白言踏进了校门,就好像变的话少了,就连现在没有外人,他们不用约法三章了,白言还是沉默着。
他们在路灯的公交车牌处等了会,徐山冻的在原地蹦来蹦去,白言盯着公交车牌,一站站的嘀咕着站名。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徐山把书包好好的背在身后,他们只剩下徒步回家一条路了。徐山走在前面,白言默默的跟在后面,偶尔会传来他轻声的数着脚步。
回家的路差不多有五公里多,走回去怕是到了深夜了。好在有一条近路,徐山在黑天从来没走过近路,因为那是一个公园,伸手不见五指的公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白言根本不认识路,徐山把他带进沟里,他也不会知道。正如他们现在正站在的公园门口,一个黑乎乎的小铁门,没有任何标识显示这是一个公园。白言问都没问就走了进去。
徐山还在犹豫着,她向里面看去,黑乎乎的一片,隐约能看见一些大树的轮廓,她在心里打鼓,想干脆回到大道上去走五公里。
白言已经快看不见了。她抓着书包带硬着头皮跑了进去。
“白言”她的喊声带着回音传了回来,她好像一个瞎子,在努力寻找着——
白言突然从她身后跳了出来,吓得徐山惊声尖叫。黑暗中已经看不清白言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笑。徐山轮圆了胳膊朝白言打去,没想到白言早已跳开,她原地轮了个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言的笑声传来,比鬼笑的还难听。徐山拍拍屁股上的土,坚强的站了起来。她大骂白言是白眼狼,不识好人心。
“不识好人心的是狗,不是狼。”
“狗的祖先不是狼吗?”
“那也是狼狗。”
······
徐山不自觉的被套进了无聊的文字游戏里,她差点忘了跟白言算账。
“我今天救了你,又因为你没赶上校车,你还恩将仇报。”徐山不满的抱怨着,凭借记忆朝公园的深处走去。
“你什么时候救我了?”白言不以为然的说,
“你被拉去当枪靶的时候啊,我说你是白眼狼吧,竟然这么快就忘了。”
白言沉默了一会,“我不需要你救我啊,我挺好的。我记住了你们班级每个同学的长相。”
徐山以为白言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但她偏想戳破他。
“那你说第三排第一个是男是女?”
白言沉默了,徐山觉得自己报了仇,快乐的蹦哒起来。
“是个竖短头发的女孩,头上还别了一个巨大的粉色卡子。”
徐山愣住了,他说的完全正确,那是她们班的“发卡公主”李曼莉。
徐山觉得一定是李曼莉的发卡太出众,才会给白言留了印象,她不甘心的问,“第五排右数第三个是男是女?”
徐山在心里暗笑,因为这个人她都很难分辨男女。
“是个娘娘腔。你的同桌。”
徐山一口老血喷出,她停在原地,在黑暗中打量着看不清的白言,这个小子该不会是什么特殊能力者吧?
白言抓着徐山的书包,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念叨着她们班里同学的座位和外貌特征。徐山冷汗直流,看来他能考到尖子班是有道理的。
“你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
“你的记忆力怎么那么不好?”
“是我先问的。”
“是我后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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