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被他说的脸一红“我能干什么呀。”
这是怀瑾第一次真切的听到这个男人带着温情的声音,这里面没有了往日里的沉重,反而多出了独有这个年纪的活泼,他蓦然间想到,其实楚寒生也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平常人,他并非惊世奇才,他只是在那漫长岁月中被辜负,被欺负,又必须被迫让自己强大起来站起来的,因而处处草木皆兵的楚寒生。
他那冰冷了那些年的心,其实在底部也含了那自小便对温情的渴望吧。
就像他当年被搁置在荒芜的院落里时,一个人数着漫长的日子,到头来头破血流也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他,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后来无动于衷,一颗早就满是热枕的心终究被覆盖了一层白雪,划上了阴霾便也,不可能不往阴暗中走上那么几步。
这究竟是岁月负的他,还是人活着本就要遭遇这些呀!
浪浪浮生,谁又能一身无所束缚?谁又能,求得一生老来白头相守,共我逍遥,终难以游。
怀瑾不知道,只知道在这一刻,他忽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放下了背负着的那些所有事情,脑海里只余着关心。
他抬眼目光灼灼“你伤怎么样了”随后视线又往他肩膀上去。
楚寒生眸底确实是被他惊到了,这些年所关心他的,大部分怀着些恶心的心思,纯粹的少之又少,就连他至亲亦是。
他自己这样一个人处的久了,便也习惯了,习惯了后就懂得了压制,他压下了曾经自己所有的期待,把那当做世间最幼稚的事,不成熟的时候还会口是心非几句,后来学会藏起感情后便就静静的看那么一眼,都不要再起那无关的波澜。
恰好怀瑾的一句关怀就这样撞进了他的心窝子,那纯粹的目光还是让他在心底恍惚了些,再过冰冷到如今,也不能不尝到温暖了。
他楚寒生,毕竟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纵使再如何惊才绝艳,在感情上也存在着太多空白,让自己和世人隔的久了,心处在世外眺望人世的久了,隐隐有期待本也该销声匿迹的,却不知为何,却比普通人更加渴望了。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颔首道“无碍。”确是连看也没看自己的肩膀重新染上了多少血迹。
他虽披着外袍,但楚寒生一向月白色的衣物众多,少有几件他色,因此身上所穿,也无非一袭月白。
怀瑾有些傻眼,这人真是,也不看自己肩膀在滴血,在这里和他说无碍,怎么和他兄长一样啊,就爱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径直问他“止血药呢?”
楚寒生复又轻轻抬眼,笔下不停“嗯?”
“你看你肩上。”怀瑾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每每他不在的时候他兄长如此,便也没人能阻的了,第二天他发现时兄长的伤口便会变得无比丑陋,然后处理时又是会很疼的,他兄长和他一样,最不爱喝苦药,他便要找许多甜甜的小食给他兄长,那段兄友弟恭和谐幸福的日子,
和兄长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怀瑾心里最珍贵的。
楚寒生本不明白他为何生气,后来看顺着他的话看自己肩上,才发现竟然又是流血了,还染红了自己的衣衫,他方才还想为何有些疼,只是这些时间出去,搁置了太长时间事情还未处理完,他便也没时间去管那些,只一个人挥退了所有人就着这许多烛光处理完这些,
反正长夜孤独,这样的日子一如往常,在他眼里已经很正常了。
他叹了口气“药在你左边的第一个柜子里。”
怀瑾听他的话去拿,但打开柜子后却发现一个很熟悉的香包,他皱了皱眉,感觉很熟悉的样子,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摇摇头,拿上药放在桌上,看楚寒生还在认真写着什么,气闷的他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处境,便上前夺了他的笔。
楚寒生落笔太快,怀瑾又是抢的,因此笔尖的墨洒到了怀瑾身上,一身青便染了墨色,怀瑾却没有顾着这些,
楚寒生本欲生气的,但一抬头看见近在咫尺的怀瑾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又想气他那干净的眼神,便不再气了,反而笑他“我这墨可是千金难求,今天倒给你染了衣裳了”说完不自觉把自己手中沾的墨涂到怀瑾脸上,还幼稚的画了几个胡子,
这举动让二人都愣住了,怀瑾脸红的不自然,有些尴尬的把头偏向一边,磕磕绊绊的说道“先,先,先上药吧。”
楚寒生放下自己的手,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还带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恼怒,
自己这么成熟一个人了,怎么还,如此幼稚,如此,把持不了感情。
却不知道,感情才最是,身不由己的啊!
他走到桌旁坐下,又恢复了自己清冷的样子,只是眸底三分探究尚且来不及收,或是真的有些疑惑,夹杂着这些受伤后一个人在晚间的寂寞,才匆匆流露出一丁点的脆弱。
他看怀瑾有些犹豫,便道“我自己来,你回去。”
怀瑾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忘了刚刚,眼前这人还在流血,他这样出去实在不安心,便自我安慰了半天才出手去碰楚寒生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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