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轻轻敲了下妹妹的额头,“好了好了,凡事不要意气用事,咱们来到这个陌生地方,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

他朝着酒楼那里回望了几眼,皱了皱眉,“还有,我们要赶快把那个受伤的朱儿送到医馆去,这才是正经。”

“呀,你说得对,我差点忘了!”江惜芸一声惊呼,转身就朝酒楼跑去,“都怪这个该死的太子,都把我给气糊涂了——”

江重微笑着叹气,这个胆大鲁莽偏又热心肠的妹妹呀。

兄妹俩回到酒楼,那对卖唱的父女俩竟然不见踪影,只余下地上的那滩血迹。

江惜芸前前后后地找了一圈,又问了店老板和伙计,皆不知他们的去向。兄妹俩无法,只得怏怏地回了驿馆。

一一一一一

驿馆并不远,座落在如苏城里清幽的南山旁,青墙朱瓦,绿树成荫,风景美不胜收,一派江南风光。

江深拿着茶杯,端坐在正厅里,脸色跟凝了铅一样的难看。

江惜芸和江重并排站在父亲面前,怯生生的。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俩一犯了错就会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父亲那张乌沉沉的脸。

“你看看你们两个,出去这么久不说,还弄得这一身的污渍回来,灰头土脸的,真是丢了我们缙国的体面!”

江深终于开口了,他相貌清瘦,精神矍烁,训斥起自家儿女时也是字正腔圆,一板一眼。

酒楼打斗时,江惜芸和江重滚了一身的油渍和菜渍,江惜芸的环髻都有些凌乱了,本来清丽的小脸儿上还沾上了一点泥印。

江惜芸见爹爹生气,哪敢说出她在外面与人打架,瘪了下嘴,委屈道:“哥哥带我去逛集市,我走得饿了,便找了家酒楼吃饭。怎知那店小二泼了许多汤水在地上,湿滑得很,我一时不慎摔了一跤,身上就弄得这般脏了……不信你去问哥哥……”

江深板着脸,转过头来问,“重儿,是这样的吗?”

江重连忙点头,“是啊,惜芸说得一点也不错。”

“哦?”江深看了他一眼,“那你身上怎么也这么脏?你也滑倒了?”

“是的,爹爹,”江惜芸抢着答道:“哥哥来扶我的时候,也不小心摔跤了。”

江重咳了声,装模作样地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爹,这也不怪我们,那酒楼的地面实在是太滑了。”

“爹爹,你就会心疼衣裳么?你也不问问我摔伤了没有?”江惜芸扑到了江深的怀中,撅着小嘴道:“我的胳膊撞到地上,现在还疼得厉害呢,当时差点都哭出来啦。”

对于撒娇这种事,江惜芸一向比江重更擅长。

江深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头发,“惜芸,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走路要平缓稳重,要有一些斯文的样子。”

江重在一旁笑道:“爹爹教训得是啊。”

江惜芸偷偷朝哥哥做了个鬼脸,感觉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江深拍拍她的脑袋,说道:“惜芸,不是爹爹有意责怪,只是隔壁驿馆就住着戎国的使臣,若是被他们瞧见你这副狼狈模样,我缙国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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