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黎放和闻婳都惊了。

话到半截他俩却又都不说了,所以意思究竟是怎样,谁都不清楚。

“我没啥意思,要非得有什么意思的话,就是那个教室有点意思。”顾北其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他生的一副正人君子面相,不耍混看着还是有点风度的,“诶诶诶——”

裤子险些被一股大力给当众扒下去,顾北其赶紧拿手去挡,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闻婳捂眼睛。

黎放看懂了,按住他不准他躲开:“你赶紧把手机还人家。”

江遥听他们几个说了半天的废话,耐心早已消失殆尽,不由分说就上手去刚刚抢走自己手机还不自觉的某位男士裤兜里翻。

顾北其批评道:“你这习惯可不好。”

一边批完,一边自己乖乖摸出险些被遗忘的机子还了过去,闻婳赶紧说:“我有充电宝,给。”

小女孩儿的数据线是根类似于动物尾巴的形状,江遥没用过,不会插。

闻婳特别慈祥地手把手教给他插,还不忘耍了个心眼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

顾北其拉着黎放到一边:“我算看出来了,只要没文化跟丫搭讪,一准理她,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女孩子,难免会害羞呗。”

这么好看又能打的“女孩子”,男生女生都待见,闻婳把人骗到自己身边,摸了头顶摸辫子,时不时发出夸张的惊叫:“你叫什么?啊江遥啊”、“好可爱哦”、“叫你小遥可以吗”……

江遥纯粹是看在上次那五十块钱的面子上,才强忍着被近身的不适,生无可恋地任她□□。被缠着半天,手机终于吸收了那么一点点足够他开机的电量,看了一眼屏幕,他炸了。

“怎么了她?”

几个人盯着看着江遥肩膀颤抖,虚弱地原地蹲下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过去的半小时内,江盏的电话险些打爆他的手机。这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江遥根本没想好就这样回家自己怎么交代,他是野惯了的性子,在外谁要是敢对他呼来喝去那纯粹就是找死,唯有亲爹的笑里藏刀才是这臭脾气孩子的克星。

鼻子里忽然飘进去一阵香气。

卖手抓饼的大汉还在神气地招呼着零星几个过路的客人。

“你想吃吗?”闻婳用哄孩子的语气安抚着:“晚上饭都没吃呢,你是不是没吃过这东西?来老板,再给我们做一份。”

“其哥。”她伸手把看热闹那人扯来低声问:“讲真,她是不是从乡下来的?我怎么觉得她好像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

“也许是海归?”顾北其试探着解释:“你看她五官,有点像混血,可能还有点什么毛病,嗓子发不出声,也怪可怜的。”

他脑子里一颤,想起来什么,原本还无所谓的心一下就软了。

“我给她买。”

他伸手跟黎放要钱:“借我张十块的,到家还你。”

美少女还看着呢,风头怎能落下,黎放和他争:“啊靠那跟我给她买有什么区别?我请她不就是了,你一边去吧。”

闻婳直接扫码:“神经病,明明是我先要买的。”

老板光速做好一份直接给懵逼的江遥递过去:“来,小心烫。”

江遥凑近鼻子,嗅了嗅。

!真香。

“看来是喜欢。”几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小孩儿凑成一堆儿,看他眼睛里瞬间一亮,身上所有气场都不见了,啊呜就咬了一大口,吃相还是他们熟悉的豪迈:“这孩子的家长到底是怎么当的那么大了居然连手抓饼都没吃过,可怜见的。”

顾北其还嘴硬着:“我回家就把钱还你。”

闻婳瞪了黎放一眼,后者不知是理解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思,居然大度地把手机递了过去:“你先拿着使,赶紧的把人家送回去,不能白救你一命啊,我就当做好事了,你明天早上记得去学校把手机拿回来。”

“?”顾北其接住手机挠挠头发,没明白他们打的什么哑迷。

月色在沉默中跟随这两人,沿着路灯,马路,和过往的车辆时不时的鸣笛,春天的夜晚连风都是带着暖意的,轮子和地面接触,划出轻响。

顾北其在后面跟着,看他慢慢的滑。

手抓饼还剩下半份,江遥拎在手里,一直仰着脸,不知在天上找什么。

“看什么呢?”身后是男生懒洋洋的嗓音,“看星星?”

江遥眨了下浸着月光的眼睛。

“这里看不见,得去纬度高的地方,北京的天上,还从没看到过像样的星空,地理位置不占优势。”

前面那人很轻巧地一转身,有点感兴趣似的,望着他瞧。

顾北其眼里的他的样子,那一瞬间,好像是在跳着舞旋转,发梢灵动地在主人腰际甩出一道弧线,有生命一般。

有点像啊,从初见那时就这么觉得了,这个人身上的某些东西,和他记忆中未曾谋面的一个人……

顾北其甩甩脑袋,问:“你家怎么这么远?还得走多久啊?”

“……”

“还得四十分钟?!你是住郊区吗……”

顾北其扶额:“我们打个车吧。”

结果本来还很老实的江遥立马扭头就跑,暴走鞋让他玩得如鱼得水,堪比街头滑板高手的时速。

“回来!”……

顾北其从未来过这地方,虽说同是四环以里,可这步行绕的路实在太多了,有几次他生怕跟丢这人,想追过去跟他并着肩走,江遥每次都灵敏地发觉到他的意图,脚底抹油又往前蹿出几米。

他从那举动里读出了拒绝,却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许他跟来,顾北其想,那也许只是在警告自己保持三四米这样的安全距离。

真是要命,这一趟送下来,自己明天非得掉二斤肉不可。

“喂,江遥——”

“你是不是真的不会说话?”

江遥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顾北其继续道:“我就想知道,你是从保安的屋里拿的钥匙吗——你胆子够大的,被抓住怎么办?诶,钥匙,你那有几把?”

江遥双手背在背后,脚底呈“一”字匀速直线运动,给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顾北其马上喷了:“停下!”

“两把?”他心里燃起一线生机:“你有两把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啊!还有一把是里面教室里的?啧别跑了,回来。”

小孩儿像故意炫耀似的,那模样分明在说:你奈我何。

顾北其面目狰狞,恨不得立马扑过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就地正法。

“来来来来,你过来,别瞪我噢,我就问问。”他又紧跟几步追过去:“为什么?你要那音乐教室的钥匙干嘛啊,你又没用。”

你怎么知道老子没用。江遥腹诽。

用处可大了。

倒是你,鬼鬼祟祟,编谎话都编不顺溜,现在还打什么坏主意?

顾北其已经摸清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心里算计着怎么得把钥匙骗来:“听话哈,钥匙给哥哥,哥哥手机还在里面锁着呢,啧我不是和你说了今儿一整栋楼都是我扫的,落下东西我总得拿回来啊。”

“江遥,江遥!你就当助人为乐,嗯?好人做到底。”

江遥又开始烦他了,每次这男的一跟他逼逼叨,他准来气。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