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师姐一听,奇怪道:“虫多?这个季节的虫应当是越来越少,怎么会多呢?”
姜迎耸耸肩:“不清楚。但我在的那几日便发现,这虫啊,一日比一日多。”
师姐有些狐疑,看了看自己的田,再看看自己的罐子,数了数内中的虫数。
忙活了大半日,她也就捉了三条虫,且快捉完了,今天只要她愿意,能够早早歇工。
她想了想,对姜迎道:“我这片田很快料理好了,既然你这么说,我来给你看看吧。”
姜迎道:“那便有劳师姐。”
一旁与她们一起的更年轻的师姐与一师兄听到她们对话,又得知姜迎这几日飞来横祸,便也道:“那我们也替你看看吧。”
说着,直接放下自己手头的活计,走向姜迎的田。
先前的师姐见状,便也先不管自己的事情,跟着走过去。
姜迎看到这些热心的前辈们,这几日暗藏心中的对云山宗的看法总算稍稍又好转了一些。
也是,这世上从来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坏人必定也有好人。
她在审判堂的那几日,一度觉得这个宗门太多修为与道心不相符的人,有些怀疑并担心自己未来的道路。
可是现在看到一众热心善良的师兄姐,她又想开了。若说如此大的宗门没有一丝丝邪恶存在,那才是不真实、不可能的事。
人越多的地方,斗争越多。规模越大、名声越响、地位越显赫的顶尖之地,其中的灰暗也越严重。
若要在这样的地方立足,若想超越众人成为人上人,这些阴暗迟早是要面对的。
她既敢从王朝闯入这里,便也无需畏惧这些挑战。
她给师兄师姐带路,并对他们道:“依我先前观察,枯草集中的所在,附近必定会有成群的灵虫。”
“成群?!”
“嗯,成群,奇怪的是,它们大小不一,并不似同时自虫卵长出的新虫。”
她说着,走到药宝指引之地,扒开顶上成熟的聚灵草,露出底下发黄的嫩草。
再在嫩草底下翻翻找找,很快找出一团灵虫。
“比如这里。”她指着灵虫对众人道。
众人凑近一看,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照看灵田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密集且大的灵虫。
要知道一般灵虫在春季至多,那时候它们大量自虫卵冒出,旋即依附灵草长大。
那时候也是他们这些守田的弟子最忙碌的时候,因为虫多且不好寻找,所以花费的时间精力大。
过了春季,成堆的小虫便少了,剩余被他们忽略掉的,便会爬到各个地方,逐渐长大。
那时的虫都是大虫,并且由于日日有人来捉,成群出现的情况也极少,所以姜迎发现的这种数量又多、大小又不一致的灵虫团,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不可能。”一位师兄见状,率先开口。
另一位师姐猜测:“会不会是代替姜弟子的人未有好好看守,所以导致灵虫扎堆?”
姜迎道:“在我看守时便有这等现象。那时我至少每日捉上十来条虫,眼看着田里没什么虫了,第二日它们又出现了。”
“后来我再看看一旁的师兄师姐,每日至多也就四五条,我就觉得奇怪,所以才来问你们。”
一开始与姜迎说话的王师姐想了想,低喃道:“依你之言,好似是你这块田的问题。”
“可是在你之前的那位女修,我与她算熟悉了,却从未听说有这等现象喂,你们觉不觉得这像是人为扔的虫?”
一旁两人诧异道:“你的意思是,姜弟子又被人陷害了?”
这个“又”字听起来不是很好,说这话的李师姐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瞄了姜迎一眼。
见姜迎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她才放心一些,但想想自己这个猜测不无可能啊,又硬着头皮问姜迎:“你来此处这些天,可曾得罪哪位师兄师姐?”
姜迎状似回忆地沉默一阵,这才道:“我只与同时段的师兄有谈话。”
李师姐便问:“你俩可有争执?”
这时姜迎张了张嘴,又合上,状似为难。
这表情大家都明白了,面面相觑。
周师兄问她:“你们吵什么了?那位师兄叫什么?”
姜迎又很是犹豫地考虑了一阵,这才道:“名字不清楚,但那位师兄好似不大理解我的行为。”
“什么行为?”
“九成七的资质,却不尽力修行,来此处照看灵田。”
她一说,几人再次沉默。
姜迎从他们的脸上能够看出一丝认同,也就是说,他们多多少少也对自己的行为有看法。
姜迎重重叹了一口气,面有难色地解释道:“我已经向那位师兄解释过了,我能来此处,全靠好心人资助的数千灵币当做盘缠。
我家离此地极远,光雇车赶来便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来到此处,吃穿用度又是一大笔消费,现下我所剩的灵币不多了,只能靠自己揽些活计,尽早凑够灵币的数额,还给那位恩人。”
数人一听:原来如此。
是有苦衷,且出发点极好。
一开始表现得最不认同的周师兄便道:“既然这样,自是不怪你。那你解释过后,那位师兄应当也理解了吧?”
姜迎茫然地摇摇头:“不清楚。这之后我便赶紧干活了,未再多说。不过我想云山宗的修士,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便暗下毒手吧?而且我也未干什么出格事,不至于才被还魂丹之事误伤,回头又被师兄陷害。我想还是我照看不周,怪不得别人。”
她说着,便满脸愁容地夹虫子去。
三位师兄师姐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不一定啊。若是别人,确实不至于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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