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当然是胡编的,只为骗赵鸾先和她离开静安寺。这一时半刻萧挽澜还真想不出来其他理由。

赵鸾一脸难色道:“我这是过来还愿,当初同菩萨祈愿,若是祖母病愈,便在佛前誊写佛经百遍。如今怎可食言?”

萧挽澜也知道自己这理由要说服赵鸾太过荒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这梦或许就是上天示警。”

“我听人说梦都是反的,梦凶则吉。您是被梦给吓着了。”赵鸾抿唇笑了,拉过萧挽澜的手,转开了话茬继续道:“这大晚上赶来,您还没吃饭吧?寺庙里只有素斋,您不嫌弃,就先用一些。我们吃完再说。”

不等萧挽澜答应,她已经转过头去吩咐丫头和仆妇去厨房把斋饭热一热送过来。

仆妇和丫头到都是机灵的人,知道自家小姐说这话显然是没有走的意思,便也从善如流地应下,匆匆就去了。

萧挽澜被赵鸾拉着在软榻上坐下,心里却更觉如座针毡。

其实她凭着身份强要赵鸾走,就算是理由再荒诞,也不是不能。可转念一想又觉左右顾疏就要带人来了,走不走也无甚关系。

正犹豫不决间,忽闻外面的诵经声戛然而止,伴随着的还有女子骇然的几声尖叫。

萧挽澜心道不好,一个健步冲到隔扇处,拉开一条门缝往外面张望。

只见通往外边的月洞门处,赵鸾的一个丫头正扭头往这边跑来,嘴里那句“杀人了”还未喊全,就已然被人一刀劈断了半边脖颈,歪着脑袋倒了下去。

来人如此凶残,另外两个人恐怕已经被害。

萧挽澜将门栓迅速落上,转身拉起赵鸾直奔南边的支摘窗。静安寺坐北朝南,想来正门已然出不去了,只能从后门出去往后山跑。

赵鸾显然也被吓到了,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抖,脸色煞白。

萧挽澜一手支着支摘窗,小声道:“赶紧爬出去,真的是贼匪。”

外面的脚步声渐近,随即传来有人试图推门的声音。

赵鸾早已是六神无主,听见萧挽澜说话才勉强点头,缩着身子从支摘窗爬了出去。

也幸亏她身量小,倒也没费多少工夫。

门外的人这时开始踹门,伴随着木门破碎的“咔嚓”声,听上去尤为骇人。

萧挽澜是见过来人的臂力的,那根门栓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她不拖住这些人,依着赵鸾的体力,根本就跑不远。

现在已然没有时间让她再犹豫。

她看了眼窗外的赵鸾,压低了声音道:“往后山跑,越远越好,千万别回头。”

赵鸾以手掩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整个人惊惧到了极点,却仍旧摇首表示自己不走。

萧挽澜脸色一冷,怒斥道:“你不走,我带着你更跑不了。”

赵鸾这才好似被她点醒一般,一咬牙转身跑了。看样子她是信了萧挽澜的话,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来,很快就隐入了夜色中。

萧挽澜将支摘窗合上,贴着墙壁露出惶然的神色,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外面。这时候两扇房门已然被人踢开,走进来两个黑衣蒙面大汉,身高相当,体型一胖一瘦。

见着萧挽澜,其中的胖子先是“嗤”地一笑,随即道:“你还怕动静太大,这女人会逃跑,你看看,现在人都给吓傻了。”

瘦子显然比他沉稳许多,不满斥道:“别多话。先抓了她再说。”

“得嘞。”

胖子倒也不计较,目光猥亵地将萧挽澜上下打量了一遍,喜滋滋道:“也是我们今日有福气,能睡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虽然瘦子已然提醒了胖子,可他的话早已泄露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早就盯上了赵鸾,或许就是为了赵鸾而来。

这可完全不是流匪作案这么简单,赵鸾受辱的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

前世诸多事情的真相被揭开,萧挽澜心中有了计较,见两人逼近,更是装作骇然地往后缩了缩身子,颤声道:“你们是谁?我是赵国公府四小姐,只要你们放我走……要多少钱银,我都会给你们……”

右手却掩在长衫下暗暗握住腰间别着的马鞭。

这两人看她这副模样,相视一笑,要制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那胖子“嘶”了一声,叹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见犹怜,对,可真是我见犹怜呐。看着就这么美,一会爷把你弄爽了,滋味想来更好。”

胖子毫不顾忌地说着荤话,两人此刻完全放松了警惕。

萧挽澜瞅准时机,猛然从腰间抽出马鞭,尽了全力挥出。那马鞭犹如裹挟着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两人的眼睛抽去。

这是他们身上最脆弱,也是萧挽澜有把握用马鞭一击即中的地方。

两人何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劲风扫过来,随后眼睛就是一阵热辣辣的痛楚。

目不能视物,他们此刻只能捂眼哀嚎。

萧挽澜也不敢多留,身姿灵巧地一个侧身从旁穿过,几个健步出去,就已然冲到了门口。

这时不远处却又有的脚步声传来,月洞门处黑影攒动,显然又有人来了。

还不待萧挽澜跨出门去,房中的瘦子也听到响动叫喊起来,提醒同党。

“老大,她会武功。快捉住她!”

萧挽澜不能往后山跑,要是这群人追到赵鸾,到时候还要把她置于险地。她心思急转,一提气就铆足了劲往方丈室旁边的法堂跑。

后来的这波人经瘦子提醒,自然二话不说就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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