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难得一次的烧烤,陪皮蛋玩了会儿,天色也暗了下来。

伸了伸腿脚,我准备开始每晚必做的长跑加狂奔。

自从两年前老爹断了我的玉米面贴饼,饥寒交迫的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找食物。

有一次饿的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就把村子里种的麦子薅了一把,随便揉了揉就吃了。

第二天村里的老胖嫂子发现了地里少了一小片麦子,就拿着棍子跑到我的窝棚里翻找,看到几根麦秆后,用棍子狠狠的抽了我几下,还骂骂咧咧的指着我鼻子吼。

我当时脑袋全蒙了,只记得窝棚边上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其它的全忘记了。

从那以后我就算饿的走不动路,也不敢去动田里的庄稼。

偶然的一天,我见到一只灰毛野兔蹦来蹦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什么也不顾就死命的追。

追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从天蒙蒙亮一直追到日头正当头。

最后在河边堵住了兔子,手里抓着兔子耳朵,我躺在草地上动都动不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等我一点一点挪到窝棚里时,天已经黑了,那天晚上我哭了,一边啃着烤的半生不熟的兔子肉,一边眼泪哗啦哗啦的流。

我自己也不知道哭什么,就是忍不住。吃着,哭着,一切弄的妥当,天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从那以后,我每天风雨无阻的会进行长跑,就是为了能再快速的抓住兔子。

说起火,就不得不提一下村子里的老李头。

老李头是个光棍汉,无儿无女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平时就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

我记得老娘没有消失以前,我和几个玩伴还偷过老李头小卖部的玻璃珠和青果糖。

有一次老李头到河边捡柴火,头一天下了雨,地面泥泞不堪,老李头不小心滑倒扭了腰。

路过我的窝棚时,就进来说要歇一歇。老李头抽烟很凶,坐在窝棚里不一会儿就抽了好几根烟卷。

临走的时候,把半盒火柴落在了我的床板上。后来老李头因为没有太在意腰伤,导致慢慢的干不了重活了。

得到半盒火柴的我,开始动起了脑筋,第一次点了一个火堆,当时正值十冬腊月天,外面鹅毛大雪纷飞。

靠在火堆旁,我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再也不用睡一会儿就要站起身跑一跑跳一跳了。

自打那以后,每当我火柴用完,就捡一大堆柴火给老李头送去,而老李头也会给我一盒火柴,偶尔还会给我一个鸡蛋。

我在村头捡了一个不知谁家扔掉的烂面盆,就搬回了窝棚里当做水桶储存水。

慢慢的我发现只要自己愿意做,愿意动脑,什么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的窝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空空荡荡,如今有了一个破铁锅,还有一个小柜子用来放置各种物品,最棒的就是我用河沟里没人要的玉米杆扎成捆,把窝棚加厚了不少。

前段时间又多了皮蛋的加入,我就觉得我的生活越来越幸福了,我每天都很开心,没人愿意靠近我,我就经常和皮蛋玩耍聊天。

皮蛋和我确挺有缘分的,那天我无意中追兔子,追到一片山坡上,远远就听见呜呜唧唧的声音。

找了半天,才发现是一只眼都还没睁开的狗崽子。

我欢喜的不得了,一把抱起就往窝棚跑。

为了能够喂活皮蛋,我就平常二十几天给老李头送柴火,改成五六天送一次,每次老李头都会给我一个鸡蛋。

我就把拿回来的鸡蛋煮熟,然后用嘴嚼碎喂给皮蛋吃。

头一次嚼鸡蛋没有把握好,我就无意中吞了一下口水,鸡蛋就有大半进了我的肚子。

我看着手心里就剩一点的鸡蛋,又看了看可怜兮兮的皮蛋,心中无比懊恼。

“大哥!”

两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发呆,窝棚外传出杂乱的脚步声。

肯定是夏鸿和夏威来了,我急忙跑出窝棚,果然是两个双胞胎弟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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