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真是事多,王凝之想着。他走出牛车,由家仆将他扶下午车,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人——许询。

许询,字玄度,出身高阳许氏。他总角秀惠,才华超群,善于属文,五言诗妙绝当时,是清谈家的领袖之一。

许询这人不想做官,一直到现在都在隐居,但皇帝征召了他很多次就是了。他跟王羲之十分要好,但是王凝之和他十分不对付。

从王凝之有记忆开始,他和许询就是一见面就吵架的那种。小时候他吵不赢许询,现在,也吵不赢就是了。

王凝之自认是脾气比较好的那种,可偏偏许询一见到王凝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特喜欢惹王凝之。王凝之小时候被惯的无法无天,又不是能忍的性子。每次许询一说他,王凝之就会和他吵。

而王羲之和许询特别要好,他一般都不掺和两人的斗争。

后来王凝之大了,两人依旧是一见面就吵架,但是王凝之一般是能忍则忍。

站在许询旁边的是支遁。支遁,字道林,人称支公,幼年有神理,聪明秀彻。他是有名的高僧,善草隶,好畜马,精通老庄之说,佛学造诣也很深。

又一位大佬!

许询见王凝之出来了,笑眯眯的说:“哎,好久不见二郎,二郎风采依旧啊。”

王凝之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怎么比得上您呢!”

许询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把鹅毛扇子拿在手上扇,又道:“去了荆州一趟,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王凝之假笑道:“凝之爱财,可不像您为了隐居,家产都不要了,所以也不愿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受人敬仰。”

许询却是不在乎他这话,他看着王凝之,手上的扇子也不扇了,认真的说:“我听说桓子野也在荆州,你见着他没有。”

王凝之真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耐烦的说:“你想见他不会自己去吗?问我干嘛?”

许询轻笑道:“他和你一般大,人家可是名士了。”

王凝之这下笑都笑不出来了,翻了个白眼,说:“我是比不上他。”转身就想走,却被许询一把拉住,王凝之看着他,道:“你还要怎样?”

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是王凝之最讨厌的事,特别是其中一个人还是他的情况下。

王凝之真被比怕了,从小到大,他爹身边的名士们总是乐于将其他人和王凝之比。

从郗超到王坦之,再到萧烈,袁质等人,琅琊王氏族内的郎君王凝之都不想说,因为太多了。

许询发现王凝之的脸色有点不好,挑眉道:“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王凝之气急败坏:“谁喜欢他了?”

许询恍然大悟:“哦,你不喜欢他呀!”

王凝之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

许询笑道:“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

王凝之道:“我不喜欢他,行了吧!”王凝之不理会许询,上牛车了。听见外面许询的笑声,王凝之一阵郁闷。

等王凝之走远了,站在一旁的支遁给了许询一个只能意会的眼神。

许询笑了,道:“还是他小时候有意思,小时候我说他两句,他就炸毛。唉,现在大了,都不怎么理我了。”

支遁没吭声,许询接着说:“他小时候特有意思,那么小一只,和我吵架的时候还站在桌子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支遁不解:“这就是你上赶着找骂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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