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黑,王凝之站在他们两个人后面,那个人没有看清楚。

那个人听见王凝之的声音,立在原地。他摘下那个“帽子”,转过身来,说:“二郎君?”

王凝之走到前面来,看见了那个人,有些惊讶,道:“是你!”

这个人是范鉴,这是王凝之在来到荆州的路上,遇见的一个人。

范鉴今年也才14岁,比王徽之小一岁罢了。可范鉴的经历,王凝之只能用“悲惨”两个字来概括。

范鉴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爹就染病去世了,刚刚出生的时候,娘又难产走了。全靠他祖父把他养大,至于其他的亲戚,没有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可是就在范鉴十岁那一年,他祖父也走了。范鉴的叔伯直接霸占了他家的财产,然后把范鉴赶了出去。

走投无路的范鉴,饿倒在路边,刚好王凝之走那条路,看见了,并把他救下来了。

王凝之道:“你不是去你舅舅家了吗?”

范鉴扑通一下,跪在王凝之面前,道:“求郎君再帮我一回。”

王凝之把他扶起来,问道:“怎么了?”

范鉴说:“我舅舅被抓进大牢里面去了。我表兄赌博,输了很多钱,舅舅把那些钱给还了,原本利息是算在里头的,可他们偏说没有。舅舅实在没有钱,那些人就告到官府去了。”

王凝之道:“那官府怎么不查此事呢?”

范鉴说:“那个县官,他和那个催债的是亲戚。以前也有许多人,明明已经还了,那个催债的还偏要说没有还完,拿不出钱的,就被抓进去了。”

范鉴又接着说:“我…我听说郎君写了一副对联贴在门口,我就想把那副对联偷了,拿去换钱,他们说不定就会把舅舅放出来了。”

王凝之感到很头疼,虽说琅琊王氏是江左第一望族,但是天高皇帝远,那些本地士族,还未必会卖他的面子。若他身上有一官半职还好些,可他现在是个白身。

郗超道:“昨天的那幅是你偷的?”

范鉴赶紧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昨天夜里我去的时候,对联已经没有了。”

王凝之道:“对联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你们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郗超道:“这件事情倒是好办,说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记得荆州通判是王谈,他和阿兄同出一族,阿兄只要去找他,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王凝之道:“那好,我明天去找他吧。我也和他许久未见了,我记得他不是说去游历四方吗?怎么在荆州当通判?”

王徽之笑道:“玩玩罢了,他说呆几个月便走。”

王凝之对范鉴说:“你先回去吧。”

范鉴说:“郎君大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范鉴走了两步,发现对联还在自己手上,又赶紧退回来,将对联还给王凝之。

王凝之道:“不用了,就送给你吧。”

范鉴红了眼眶,说:“多谢郎君。”

等范鉴走了,王徽之道:“那昨天晚上的对联是谁偷的呀?”

郗超道:“这就不知道了。”

王凝之道:“太晚了,都回去睡吧!”

王凝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看到范鉴,就会想起那个人。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王凝之想,他怎么会想到一块儿去呢?

另一边,等范鉴回到他舅舅家里,发现他舅母在家里等着他。

范鉴看到他舅母,瞬间慌了神。

他舅母说:“鉴儿,大晚上的,你去哪了?”

范鉴说:“我去找郎君了,他说会帮我们,还把对联送给我了。”

舅母说:“哪个郎君?是先前救你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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